刘封见蒋琬远道而来,心中颇是欢喜。
蜀汉四相之中,蒋琬是继诸葛亮之后的第二相,才干出众,为人雅量。
诸葛亮病逝之后,长史杨仪矫诏杀魏延,蜀汉一片大乱,幸有蒋琬主持朝政,力挽狂澜,才使得蜀汉内部渐渐安定下来。
这是很大的功绩,刘封对此也很佩服。
自荆州一别之后,两人多时不见,刘封摆下宴席,与姜维、傅肜一道,招待蒋琬等人。
席间,蒋琬几次想要言语支开姜、傅两人,刘封猜出他的几分来意,顾左右而言它,不想接蒋琬这个话头。
人都是有脾气的。
区别的,只是有的人表现得直接,有的人表现得隐?罢了。
穿越之后的刘封,沉浸在商场数十年,积累了诸多的察颜观色经验,这也是他在三国立身之基,要不然的话,凭他既不自带系统、又没什么金手指的光棍穿越法,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马谡虽然和马良是兄弟,但性子完全是两个极端,这一次,马谡不仅大意失街亭,而且还屡屡中伤刘封,企图在诸葛亮面前表现,这是刘封绝对不能容忍的。
似马谡这等狂悖无度、得意骄狂之人,一旦得势,将会给蜀汉大业造成更大的伤害。
再说了,诸葛果是自家的小师妹,刘封从小养大的,什么时候轮到马谡惦记了。
要是心慈手软,那令狐冲、岳灵珊、林平之的三角悲剧岂不要上演,刘封可不想做那个失了小师妹的令狐大侠。
马谡早死早好,对蜀汉有利,对刘封更有利。
蒋琬见刘封不答话,无奈之下,只能当着姜维、傅肜的面,把恳请刘封为马谡求情之事说了出来。
听蒋琰这么一说,性如烈火的傅肜一下爆发,朝着蒋琬怒斥起来。
“蒋公琰,马幼常想要活命,那谁让我的那些兄弟们活过来,谁......?”
“街亭失守,为将者当战死于斯,如此方为英雄,马幼常偷生逃回,还有脸苟活,你让他到我面前来,我傅肜要看看,他的脸还在不在?”
傅肜心中憋屈万分,要不是马谡向诸葛亮提议两路进攻,这仗怎么会打得这么烂,在策略上失误的情况下,他的袍泽、他的兄弟们不得不面对魏军的优势兵力,最后英勇战死者不知其数。
马谡的所作所为,在傅肜看来,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蒋琬无言以对。
其实,他心里对马谡的高调也很不认可。
得意时要谦逊,失意时要平和,这是蒋琬的为人处事之道。
姜维的性子要稳重一些,这时也站了出来,作揖自嘲道:“维亦为老师弟子,乃是马幼常的师兄,可在其眼里,哪里有我?”
姜维跟着刘封征战四方,没有时间陪在诸葛亮身边,马谡为人势利,自不把姜维放在眼里。
蒋琬一开口,就被傅肜、姜维两人堵了话头,一时怔怔愣住,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刘封见傅肜、姜维替自己挡了一阵,心中颇是不好意思:“公琰,可还记得杨威公,封自问,与威公素无怨仇,也无纷争,但威公却屡屡出手,要致我以死地,要不是有众兄弟袍泽相救,封现在已是皖城枯骨矣。”
刘封叹息一声,语气沉重的诉说起往事来。
蒋琰听刘封提到杨仪,脸色刹时不好看起来,杨仪性子偏激,行事不能以常理猜度,比起马谡来,还要更加的捉摸不定。
杨仪的所为,就是取死之道。
“公琰,我刘封不过是一俗人,做不到与所有人为善,也做不到以德报怨,恩师与马幼常之间的事情,恕封不能参与其中......。”
“公琰,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本来为了避嫌,才弃了汉中,而驻守荆州,这一次要不是心忧陇右战事,我也不会远道而来,现在也不知荆州会不会有变故,要是孙权再次背刺,或者曹魏在南阳郡发兵攻襄阳......。”
刘封向蒋琬细陈心事,蒋琬不是马谡,其的能力、才干还是可以信任的,蜀汉的内政,单靠诸葛亮一人岂不累死,蒋琬就是最为合适的帮手。
“唉,马幼常心胸狭窄,专权误国,不仅害了丞相,更害了大汉呐!”蒋琬摇头叹息,心中也渐渐息了为马谡求情之意。
刘封的话在理,马谡的罪责确实太大了。
正如刘封所说,要是他不来救援,赵云箕谷的偏师必遭败仗,到时万一汉中不保,则北线战局将一溃千里。
还有荆州方向,没有刘封坐镇,真的出什么问题,那是天崩地裂的大事。
刘封劝退蒋琬,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地。
丞相府的人,有马谡、杨仪那样弄权的,而是蒋琬、费祎这样一心做事的,不同的人,还是要区别对待,才能争取更多的人支持自己。
接下来,诸葛亮怎么挥泪斩马谡,刘封不感兴趣,也没有过多关注。
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如何稳定住陇右的局势上面。
沓中、武都、阴平、阳平关、白水关这一条陇右南线,是刘封苦心经营多年的西北防御体系,诸葛亮能退,刘封却是退不得。
郭淮、张合虽猛,刘封并无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