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召霍弋领禁卫守住宫门,在许多人看来,是贪生怕死的表现,而在朝堂的另一些人看来,刘禅这么做,似乎并不只是怕死。
不管怎么样,来敏在朝堂上撞柱的行为,还是为他搏得了一个忠义老臣的名声。
至于说,来敏回府之后,如何的隐匿证据,如何的想方设法躲过即将到来的风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马忠在跟刘封会合之后,组织丞相府司直对孟光、马邈等相关涉案人员进行了轮番的审讯,马邈和李慧和离之后,起了献妻求官的想法,面对询问,几乎是有什么说什么。
有好几次,马邈都籍着同姓一马的关系,和马忠隐?的提及夫妻间的私密事情,想要凭此来获得刘封的好感。
“马家先祖要是见了你,也要愧疚不已。”马忠看着这个无节操的家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孟光不像马邈那样没底线。
他还是要脸的。
但无奈的是,刘封拿孟家全族来要胁,这让孟光想要硬气也硬不起来,在供词上写下“吴太后”三个字时,孟光整个人都摊倒在地上。
“孟公,你且好好休息,等到了成都,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孟公你出场呢。”刘封在拿到了来敏、吴太后等人串通马岱的口供后,对孟光的态度和缓了一些。
“丞相,我家孙儿....。”孟光老了,对自己的死活并不怎么在意,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后代。
刘封扬了扬心中的帛纸,冲孟光笑了笑,道:“孟公,只要你配合,你的孙儿会有一个好前程,会有机会入荆州学堂读书,同样的,你孟公.....,也有可能还是大长秋。”
“什么?丞相,你说的是真的?”孟光瞪大了浑浊的眼睛,犹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刘封站起身,一把将孟光提了起来,然后将这个老家伙暴晒在日头底下,不一会儿,孟光整个人就如脱了水的鱼虾一样,只剩下奄奄一息的份了。
半响之后,刘封指着高悬的日头,逼着孟光睁眼:“孟公,想当大长秋,就要学会做事情,接下来,你的任务是回成都,找那些陷害你的人,找那些逼着你来到涪城的人,你好好想想,他们在享受快活,而你在受苦受累,你要是死了,最开心的是谁,不是我刘封,而是与你同谋的人......。”
孟光被刘封提着,开始时还犹自嘴硬,但当刘封说到后面时,孟光浑浊的眼神却是变了。
刘封说的对。
凭什么?凭什么来敏、吴太后、谯周这些人躲在后面享福,而他孟光却要跑到涪城来受苦,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为了陛下......。
想到那个什么事都不管,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帝,孟光的心里怒火中烧。
“丞相,我要报复,我要揭发,我要继续做大长秋.....。”孟光说着说着,不自禁的大哭起来,他想要流泪,但干涩的眼眶里却挤不出一滴泪水来。
刘封冷笑着盯着后悔不迭的孟光,心里鄙视之极,这样无节操廉耻的老家伙,竟然还被刘备看重,担任了负责礼仪的大长秋,真是瞎了眼了。
不过,要想顺顺当当的挖出潜藏在朝堂和各郡的异已份子,孟光这颗棋子又不得不用。
大不了,等抓捕完成之后,再找个借口流放了孟光就是。
——
刘封一行从涪城出发,一路浩浩荡荡沿官道直奔成都而来。
在队伍的前头,赵广骑着一匹白马,提着龙胆亮银枪,生人勿近的在前开道。
经过落凤坡一事的疏忽教训后,这个年轻将校把不信任直白的挂在脸上,只要发现一点点疏漏,就亲自带队复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其实,赵广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因为马岱风干了的首级被挑在了枪杆上面,仅瞧着狰狞无比的人头,就没有人再敢打刘封车驾的主意。
“丞相,前面就是都城的北门了,我们是进城,还是先在外驻扎下来?”赵广策马回奔,来到刘封的跟前禀报。
“你和刘林一起,立即进城,带着孟光抓人,不要顾虑什么,要是有人反抗,能抓的抓,不听话要反抗的,杀无赦!”
刘封抬头看了一眼成都高大的城垣,杀气腾腾的下令道。
一路之上,他也想明白了。
与人为善,也要看别人想不想善。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忍辱负重,一直好好与人相处,迎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反叛,这一次要是还做善人,那岂不是要被欺负到头上了。
赵广、刘林年轻气盛,属于刘封军中少壮派的将领,两人在得了刘封的吩咐之后,不由分说的领着将卒入城抓捕。
一时间,成都城内,平静的局面被一下打破。
孟光如同发了疯一样,从来敏的府上将躲在后院地道里的来护给搜了出来,来敏在看到孙儿被刘林一刀剁下首级后,哇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这一回,他也不用再撞柱了,脑中的血管迸裂之后,来敏能活过一晚上已经上天垂幸。
谯周腿脚比来敏要利落,在听到刘封中军入城,正在大搜捕时,顾不得家眷如何,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城外。
他的弟子罗宪是蜀地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