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绿岛的路上,许清还是不敢相信所听到的。
兰儿却是暗自庆幸,原来命运真的会眷顾她的心上人。
她把这些归功于是歪打正着,归功于上天眷顾,把秦沐那决绝的伤心话早抛到九霄云外。
按下不表。
却说赵近听了赵萱对于秦牧独有手法的猜测,便道:“天底下能人异士不少,有相同手法者也不足为怪。不过萱儿你既然有所怀疑,那等下便知分晓。”
“女儿研究过秦牧多时,这种手法实在是太惊艳,非见过之人所能临摹。”赵萱有些期待这个没有落款的人到底是何人。
才秀才女之中,也有人因关系而进来。
就比如之前秦老头去司民处更正名字时的那个胖女人,也就是户册主事员,也在其中。
她来此是为了替女儿寻觅合适的择偶人选,而她丈夫是侯府的一个小出纳,故而有了名额。
当周围的人对于涂鸦议论纷纷时,胖女人道:“我好像听到他刚刚说他叫秦二狗,如此说来,我认得他!”
便与旁边的人八卦起秦二狗是渔村之人,他的父亲见名字不好听所以改名了云云。
“我很肯定,多半就是此人了。”胖女人笃定道。
荒十六又进去里头,恭敬道:“主公,确认了,戴面具之人旁边的是张曦之无疑。”
“如此说来,张曦之旁边的多半就是秦牧。这秦牧也算命大,这都没死。”赵近摸了摸鼻梁,陷入沉思。
荒十六领会意思,主公摸鼻梁便是要把指认的那人做了。
赵萱更是迟疑,如果确定了张曦之与秦牧,那‘泉’字画之人只能是他人。
还没开口,有荒卫进来禀报,说有个唤作刘荃的胖女人认识作诗对之人。
荒十二去了解了情况,做了反馈:“秦二狗,南昆镇人士,其父秦不言,其母秦胡氏,出生于建平二十五年,现年二十二岁。在南昆镇小渔村,祖辈世代渔夫。于近期,其父秦不言到南昆镇司民处,将其改名秦沐。”
还特地强调了是哪个秦,哪个沐。
赵近来了兴趣:“萱儿,你说那诗对者的画作是偶然碰倒墨汁还是以此掩饰他的真实手法?”
赵萱不是很肯定道:“半炷香的时间,还要构思,这等手法笔力不像是普通渔夫。要么就真的是偶然走运才阴差阳错有这画作。可实在是太巧合了。”
赵近无需思索,直接下令:“改名秦沐么?荒十二,查!”
荒十二拱手,遵命道:“诺!属下这就以最快的速度去查。”
插曲间,秦沐他们三人被‘请’了回来。
知道这人的作品被贵主看重,周边的人或投来羡慕的目光,或嫉妒。
当有人恭喜秦沐时,秦沐愣道:“没想到墨汁倾倒之涂鸦,反而成了头筹。”
大部分人心里好受了些,尤其秦沐还是个瘸子。
赵萱在薄纱后,看见秦沐的身形,觉得似曾相识,可等他转过身时,又不像。
可当赵萱看到秦沐的眼睛时,她忽然心跳加速,这双眼睛太熟悉了,当初她千里迢迢仰慕秦牧,离家出走去了天刑宗,在天刑宗的后山差点失足,便是秦牧顺手救的她。
那一对视,赵萱一眼万年,如何会忘记。
一个人的相貌可以变,但眼睛不会说谎。
看了看赵近,赵萱第一次决定不说真话,叹息道:“这人不像秦牧,是女儿想多了。想来天底下奇人也多,会点作画手法或偶尔天成,也不无不可。”
赵近能成为定羌道的节度使,大梁的封疆大吏,一点都不简单。
赵近道:“等荒十二调查结果出来再说。秦牧与张曦之可是坠崖于湍流的,这人出现在小渔村,便很可疑。真真假假,能是真的最好。
上一任西侯暗地里一直在招兵买马,到了刘晚小儿,估计会闲不住。谁让他的封地就在咱们定羌道内,得用北恒的人来治一治他才行。”
意思是万一是有人布局,那真秦牧肯定是好,会让多方投鼠忌器;而如果真秦牧确实不在了,那出现的人就算不是秦牧也必须是秦牧。
黄子寒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公然冒充逆臣之子。
“是,父亲所言极是。”赵萱收起她的心思。
到了出第二道题的时间,赵萱已经没了心思。
不过她心生一计,便当场默了一首秦牧曾经的作品: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茶,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寥寂,母念子兮母忆儿。”
这是秦牧几年未见其母萧婉,收到了萧婉甚是思念着他的书信;遥寄远在京城的母亲,想必母亲在思念儿子,却不知儿子同样思念着母亲。
由此秦牧便写下了这首正反两读的诗句,道尽萧婉与他之间的母子思念情绪。后来因为秦牧觉得自己既不在身边侍候母亲,为人子当孝顺,不能无故引起母亲的担忧,因此便没将此在天刑宗后山茶亭所作之诗寄出。
赵萱有时会托人抄录秦牧的诗词,因此得了这首《母念子》。
默完,赵萱将后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