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个角落,沈不易小心的把这卷竹简藏好。
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屋子。
外面阳光大好,他微微伸了一个懒腰。
一旁的风五笑着问道,“少爷,今天咱们去哪?”
去哪?
沈不易摸了摸后脑勺,自己去哪呢?
忽然间感到有点乱。
似乎哪里都需要他,而又都不需要他。
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老早就计划送风五去读书的。
想到这,笑着对风五说道,“我带你去太常寺转转。”
风五跟在他后面,一路走,一路还嘀咕,实在想不通,这太常寺会有什么好玩的。
太常寺卿颜闯,听说沈不易来了。
急忙率领手下众人到署衙门口迎接。
太常寺卿可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官。
按理说,沈不易才是从四品下的壮武将军,无需这般隆重。
可沈不易是太子师,是驸马,这些虽然没有品阶,但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巴结的对象。
一看对方这超规格的礼遇,沈不易心中大概也明白几分对方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沈不易并没有多少的好感。
只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沈不易见过颜寺卿。”
“下官颜闯,见过沈驸马。”
颜闯说完,招呼身后的少卿,寺丞,主薄,博士,太祝等等,上前来给他见礼。
一一见过之后,沈不易发现,没有贺知章。
主薄是正七品上,博士也是,而太祝已经是正九品了。
就是说,比贺知章官衔低的,都来见自己了,怎么贺知章不来?
沈不易脸色微变,但还是非常客气的问道,“怎么不见博士贺知章呀!”
颜闯是个马屁精,见沈不易脸色笑容消失,虽然语气还算是平和,但是明显带了一丝不悦。
这小子眼爪子转了几下,揣测起沈不易的心思。
八成是贺知章得罪沈不易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想到这,他转脸看向一旁的少卿班立,“可曾派人通知贺知章?”
班立自然明白颜闯的意思,笑着回道,“下官派人挨个通知过了。
他,他,”颜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故意一瞪眼,呵斥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是,贺知章说,手上有公务,无暇做这些迎来送往,阿谀奉承之事。”
班立添油加醋的一番话,让颜闯心里很舒坦。
贺知章啊贺知章,你不是想做个铮官吗?
我给你个机会。
表面上,还得拱手赔笑,“沈驸马,实在对不住,这个贺知章,为人耿直,若有得罪之处,下官代他给您赔罪了。”
别看说的言辞恳切,但是沈不易却听得出话外音,那就是,贺知章做的事,是他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和我太常寺无关。
心里面一边骂这颜闯是个老狐狸,一边拱拱手,笑着说道,“无妨,无妨 烦请派人带我去见他便是,其余的,都散了吧。”
派人带你去。
这么好的看戏机会,颜闯岂可放过。
“下官这就带你去。”
说着话,给班立使个眼色。
此时的贺知章,正坐在自己是办公桌旁,悠然的看着一本乐府诗集。
本来博士就算是属于闲职,差事不多。
所以闲暇时间,看看书,对贺知章来说,正好合适。
刚才听人来传讯,说有个大官要来,命他一起去迎接,被他找借口推脱掉了。
迎来送往的事情,真的非他所愿。
只是他没想到,这大官,自己找上门来了。
颜闯带人来到贺知章办公室外,那边班立马上带人冲了进去。
一进门,他声色俱厉的喊道,“贺知章,你好大的胆子。”
贺知章有点懵,诧异的站起来。
心里话,我可没得罪过你吧,“班少卿,此话怎讲?”
班立走上去,一把抓住贺知章衣领,“随我出来,你便知晓。”
说完,拽着贺知章,往外就走。
“唉,唉,你给我松手。”
贺知章有点急了,伸手来抓班立,两人就这样,拉扯着走出屋外。
颜闯见两人这般模样,脸色一沉,声调也提高了八度,“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班立把贺知章往前一推,松开了手。
“沈驸马,不知好歹的贺知章已经带到。”
贺知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忽然咧着嘴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沈驸马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沈不易笑着拱手说道,“贺老,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贺老?
堂堂的太子师,驸马爷,沈不易,喊贺知章贺老?
太常寺卿颜闯,少卿班立等人,全都傻眼了。
本来是以为,沈不易是来找茬,没想到居然和贺知章如此熟稔。
两人寒暄完了,他才带着几分尴尬说道,“沈驸马,贺博士已经找到,下官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