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假山转了几圈，转到假山背面，月光被假山挡住，再转过来，又重新看到了月亮。
如此几次之后，沈不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海棠所说的几句诗。
月圆夜，三更天，封阳山颠孔雀飞。
封阳山颠，难不成说的就是这假山。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看过的比较久远的间谍故事，说某机构得到一份情报，两个敌对势力的特务，中午十二点要在某个建筑的楼顶接头。
重兵包围之下，却扑空了，原来特务是在楼顶的影子所在地方，完成了接头。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月圆夜，三更天，月亮大概是在天正中略偏西一点点。
这个孔雀飞。
让他想起东汉时期最著名的乐府诗。
孔雀东南飞。
那就是说，站在假山山顶影子所在地方，往东南方向看。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假山东南方向，正好是进出后院的门廊。
沈不易站在假山后面，一步一步，小心的调整着位置，终于，在一个特定的角度，目光透过门廊，能够看到前面一进院子里东面，的一排佛像。
这是释迦牟尼的几名弟子像。
向西而立。
难道秘密就在这些佛像里？
沈不易压下了心中的欣喜，这个还要找机会验证。
但不是现在。
因为现在，自己身边，是否有人暗中埋伏，他不知道。
既然太平公主都不想让那些死士重新复苏，或许说明，这些死士没有传说的那么简单。
此时，百骑司。
吴荣看着索英汉传回来的消息，有点心惊。
沈不易居然短时间内，组织起来上千人手，甚至马婉儿也露面了。
而且带了一二百人的样子。
吴荣相信，这些并不会是马婉儿的全部力量。
这个马婉儿，百骑司一直认为是和突厥有千丝万缕联系的。
没想到也和沈不易扯上了关系。
而白修，震云盟的力量，上一次保卫皇宫，损失千人之多。
当时号称元气大伤。
而现在，居然一下子出现了千人规模。
这个吴荣自然也认为，绝不是震云盟所有的力量。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沈不易已经成为实际上震云盟的二当家。
对于这一股力量，吴荣感到了一丝惧怕之意。
因为沈不易马上要成为驸马，驸马拥有武装力量，这很显然对李氏江山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所以，吴荣必须要想办法控制沈不易，至少，要能够随时知道沈不易的动向。
而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策反羽家三姐妹。
难度太大。
那沈不易身边的人，也就只能是风五了。
但他只是个孩子，培养起来，还需要时日，只可以作为长线来实现。
想来想去，吴荣最终，决定选择马婉儿。
马婉儿出现在封阳山，极有可能是为了寻找一个新的依靠。
而从她在数羊湖的种种表现来看，似乎还没有接近沈不易的核心圈子。
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百骑司能够给马婉儿的东西，比起沈不易，要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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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沈不易带着众人，回到了长安城。
回到沈家，屁股还没坐稳，周贵急匆匆的跑进来。
“少爷，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过年以后火锅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来吃的食客寥寥无几。”
周贵的话，让沈不易颇感意外，按理来说，这么多天没有营业，从饥饿营销的角度来说，生意应该更好才是。
“去打听了吗，其余的几家，情况怎么样？”
周贵叹了口气，“得月楼，百味楼情况都差不多，张子京的岭南风情酒楼，挂出来招牌，菜价减半。”
减半。
卧槽。
五折啊。
张子京够狠。
沈不易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张子京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暗示或者消息，毕竟他有个姐姐在宫里。
而相对的，他自己年后跑来跑去，似乎忽略了什么。
你有宫里的渠道，我也有个做官的老爹呀。
正在书房看书的沈钧如，见儿子主动来找自己，还是有点意外。
“老爹，过年前后，朝廷可有什么重大变化？”
沈钧如沉吟了一会，缓声说道，“宋璟上任，自然会有一些新气象，要说重大变化，倒是有一个，朝廷官办的酒坊，要转手给商号，各个酒馆也准许自己酿酒了，不过这税钱可是不低。”
这不就是相当于官办酒坊改制嘛，不过这种消息，怎么会影响到酒楼呢。
沈钧如见儿子沉默不语，以为他又在打酿酒的主意，急忙接着又说道，“儿啊，你不要再多想了，安心打理好皇后娘娘的酒楼，比什么都重要。”
说到这，沈钧如拍了拍额头，“对了，这是五坊总使秦海差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