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黎君见杨小玄开起了玩笑,甚是欢喜,笑得她更加娇媚动人,哼道:“若是看见一只小银羊在照顾一只大雪狼,那才叫真正的稀奇呢!”
杨小玄看了看自己的腿,心里愧疚,不禁叹了一口气。
东黎君见他神色突转黯然,心下微微后悔,一边做着肉糕,一边唱道:
“雪山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箭响,一匹小狼受了重伤;救它的却是一只小羊,从此它们在雪洞里互诉着衷肠。狼说亲爱的,谢谢你为我疗伤,羊说不要客气,谁让我爱上了你这只可爱的小狼……”她摇头晃脑,朝他不住地做着鬼脸。
杨小玄见她如此深爱着自己,心里为之一动,也想说出心中的秘密。
然而一想到“人妖殊途”,心中大痛,眼圈当即就红了,连忙别过头去,当下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东黎君一共做了二十块肉糕,用三昧真火烤熟,装在自己的荷包里。冲着杨小玄把手一挥,笑着道:“顶风冒雪,向花竺国进发!”
洞外寒风呼号,大雪扑面,四周朦胧暗淡,十步之外不可视物。
东黎君从雪洞中率先爬了出来,回眸望了杨小玄一眼,低声道:“你先等一等!”一咬牙,蓦地朝外掠去。
她站在风雪中,凝神四下察探了一番,感觉妖怪应该在百里之外,这才对杨小玄招了招手。
山谷里的积雪很深,每走一步都没过膝盖,东黎君沿着山谷顶风冒雪的前行,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动静。
杨小玄在后面紧紧跟随,伤口在冰雪的刮擦之下,又迸裂开来,更可怕的是,体内残留的蚁毒随着寒冷开始活跃了起来,彻骨冰寒,忍不住地连连打起了寒颤。
大约走出一二里,他实在抵受不住,只觉得眼波恍惚,软弱无力。强撑了片刻,突然“哗”地一声,周身冰凉,似乎被冷水从头浇透。
杨小玄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渐转昏迷,一头扑倒在雪地上。
东黎君正在前面探路,发现杨小玄突然扑倒在地,急忙奔了回来,见他脸色煞白,全身滚烫,但体内却是说不出的寒冷冰凉,不住地颤抖。
东黎君暗呼一声“糟糕!”急忙从荷包里取出羊皮褥子,将他放倒在褥子上。
她扫望一眼四周,见附近长着一棵高高的白杨树,挥刀将树伐倒,削去旁生的枝桠,将树干均匀地截成了两段,平行地摆在雪地上。
她两眼微闭,口念咒语,那两根木头灵光一闪,竟然变成了一个大雪橇。左手抓过树冠,右手五指曲张弹跳,瞬息间抽出一团绿色的丝线,手指在丝线中捻动了几下,拧成两根绿色的绳子。
她铺好了褥子,小心翼翼地将杨小玄放在雪橇上,用隐身纱把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担心他从雪橇上跌落,又用绳子把杨小玄固定在雪橇上。
东黎君伤势未愈,真气不济,无力带着杨小玄御风飞翔,只能拉着雪橇在雪地上滑行。
狂风鼓舞,雪越来越大,铺天盖地,苍茫一片。她吃力地拉着雪橇,朝雪谷外一步一步的走去。
狂风猎猎抽打,冰雪覆盖,周身簌簌颤抖,几乎麻痹,肩头上的箭伤迸裂开来,鲜血直流,剧痛攻心。
数次想要返回那温暖的雪洞中,但他顾及杨小玄的安危,殊不歇息,咬牙苦撑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驶出了雪山谷。
谷外是一望无际的雪原,道路转为平整,虽然积雪很厚,但与雪谷的积雪相比,不知要好走多少倍
东黎君拉着雪橇快速奔行,傍晚时分,终于走出这雪域高原。她逆风奔行一整天,逐渐疲惫不支,极想寻个避风地点,度过这寒冷漫长的雪夜。
她杏眼微眯,四下察看,发现山脚下有一座山神庙,不禁欣喜若狂,快速地奔了过去。
山神庙不大,里面破败不堪,山神像也是残肢断臂,被人砸掉了脑袋。不难看出,一定是那些妖怪所为。
东黎君解开绳子,将杨小玄抱入庙中。收罗一些干柴,点燃了篝火。拾起地上的香炉,用雪水洗净,灌满一炉积雪,放在篝火上烧热,连同所剩不多的药酒一起灌到杨小玄的口中。
杨小玄很快就苏醒了过来。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仰靠在墙壁上。见东黎君正专心致志地烤着肉糕,连吹风带煽火,弄得柴灰四下乱飞。
杨小玄心里难过,颤声叫道:“东君姐姐……”
瞧他醒来,东黎君欢喜不已,急忙奔到他的身前,蹲下身子,笑吟吟地瞧着他的脸。
杨小玄见她美艳的笑靥上沾了几块炭黑,微微一笑,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污垢,她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怔怔地望着他,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杨小玄心中大痛,也忍不住流下泪来,紧紧地抱着她,悲喜浮沉,百感交杂。
随着屋内的转暖,杨小玄身上的蚁毒也安定了下来,只是那条腿肤色青紫,肿得像根小檩子一般,无法动弹。
东黎君想为他刮骨祛毒,可惜火光过于太暗,生怕损坏他的经脉,只能涂抹一些药酒,等天亮后再做处理。
二人各吃了两块肉糕,便把杨小玄放在雪狼皮上倒下。她把所有的木柴完全架在火堆上,游蛇一般钻入隐身纱下面,将他紧紧抱住。
破庙里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