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俊觉得,或许那一夜,是被与江舒影的重逢,冲昏了头脑,所以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既然他听到柴静云叫那贵妇人姑姑,就应该要想到这一层的。
可惜,他没有。
不过,仔细想来,望江楼的主人,一直十分神秘。
望江楼还得到了先帝提的牌匾,这说明望江楼的主人,肯定不是凡人。
若是望江楼幕后的主人,是大顺的公主,那么也就合情合理了。
可是,段文俊还是有些不明白。
段大雄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而且,他居然还会骂秦风老匹夫误他,更是骂王元庆算计他。
还劈头盖脸地骂了自己一顿。
自从自己醒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段大雄这么生气。
这也是他第一次骂自己。
不过,说是骂人,不如说是跟自己发牢骚了。
这就实在,让段文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就是一餐饭么,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虽然他和柴静云以及公主姑姑交谈的并不多,可是他感觉到,这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架子,都是极为容易相处的人。
他倒是觉得,自己跟这两人挺投缘的。
不知道,段大雄为什么要那么紧张。
而且,即使真的这中间有什么误会,秦风受邀参加宴会,那也是临时的事情,段大雄又怎么可以将怒气撒到他的头上?
只是,这些话,段文俊敢想,却不敢说。
因为,此刻的段大雄,正在气头上。
自己醒来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段大雄发这么大的脾气。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段大雄长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开口了“算了,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解决的。”
段文俊闻言,不由得一愣。
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解决的?
当时,秦风说,他带江舒影去上梁的时候,就说过这句话。
怎么,段大雄这会儿也这么说?
就在段文俊心中疑惑的时候,段大雄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接着开口了“望江,对于大顺来说,是一个伤心之地。”
“伤心之地?”段文俊一愣。
段大雄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十几年了,它终于从朝堂那些人的视线中慢慢淡化了出来。如今,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恐怕……”
“文俊,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你娘的故事?现在,也是时候跟你说说了。”段大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去“望江的故事,就是要从我和你娘的故事说起。”
“你和我娘的故事?”段文俊惊讶地看向他。
对于段大雄和秋云的故事,段文俊一直十分好奇。
段大雄说过,等有时间,他会跟自己说,可是一直没说。
之前自己问过秦风,也问过那个贵妇人,可是他们都不愿意提起。
没有料到,段大雄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
难道,仅仅是那么一次文会,真的会让段家陷入困境?
亦或是,让望江陷入困境?
段大雄握着茶杯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
他抬头看着屋顶,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良久,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缓缓说了起来。
当年,段大雄在望江,也算得上是一大俊杰。
秦风来望江创办四海学院的时候,他便是秦风的第一批弟子。
后来,也是因为秦风的推荐,他才有了机会前去上梁。
在那一场大考之中,段大雄如愿以偿,考入了国子学求学。
国子学乃是宫里办的学院,乃是大顺最高门楣的学院。
在里面读书的学子,要么是皇子皇孙,要么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像段大雄这种凭着实力考进去的寒门子弟,实在是凤毛麟角。
不过,能够考入国子学,在当时,可是极大的骄傲。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大雄亦是一脸自豪的表情,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进入国子学后,段大雄一心仕途,只想着努力读书,博个功名,光耀段家门楣。
抱着满腔雄心壮志,准备以国子学为台阶,大干一场。
只是,到了国子学,方才发现,事情似乎跟他想象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却是如此骨感。
段家当年虽然算不上望江首富,可段家堡的收入还算不错,段大雄自认为段家家底还算殷实。
尤其是,他的才情在望江也算是小有名气,能够考入国子学,亦是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所以,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些优越感的。
可是到了国子学才知道,读书厉害没有用,家里有钱没有用,那是一个讲究拼爹,拼身份的地方。
家世,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管他怎么优秀,可是在那些公子哥的眼中,他段大雄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是一个低等的望江小地主。
根本,就不配与他们为伍。
更为气愤的是,每个月他还必须交给他们月钱,不然的话便会遭到毒打。
甚至有时候,月钱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