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世家、朝廷诸臣能明白,诸多后宫娘娘也能明白,宁明等小孩就不明白了。
“皇侄女,皇侄女!”
“他说的啥意思啊?”
“我咋听不懂。”
宁明悄悄拉着宁瑶的袖子,不解问道。
“诶诶,你能不能别用你抹鼻涕的手碰我?”宁瑶一脸嫌弃,“最近赵夫子不是教到对联这里了么?”
宁明道:“夫子教不教是他的事,学不学是我的事。”
宁瑶无奈,浅浅朝着宁明解释道:“你可莫小看这安以君,虽然他不过同进士出身,但这对子却颇是棘手。”
“上古有个大家曾对这种对子有过解释:回文诗,回复读之,皆歌而成文也。”
“这种回文对联,读来回环往复,绵延无尽,荡气回肠,意兴盎然,无论是顺读还是颠读,都意义完整,而且还要对出平仄意境,虽然不乏游戏之作,却也颇见遣词造句的功力。”
“啥?”宁明摇着头,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乌龟王八念经。”
啪!
宁瑶朝着宁明就是一巴掌。
“我滴妈呀!你这个小王八蛋,你有病吧!”
“滚!你赶快给我滚!”
宁瑶想死的心都有了,直接别过头去,生怕被这熊孩子给气死。
就在大荒众人稳坐钓鱼台时,下一刻,意外发生了。
大辽使团内,有一妖异俊美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朗声而道:“这有何难,我这有三联,诸君且听。”
“贤出多福地,地福多出贤;雨滋春树碧连天,天连碧树春滋雨;龙潭蕴活水,水活蕴潭龙。”
言闭,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刹那间,所有的举子进士,皆是面露震惊,瞠目结舌,难以接受。
就在他们冥思苦想的时候,来自大辽的年轻一辈就已经脱口而出,一说就是三个。
虽说回文对联考察的是一个填词功底,算不上什么学问之说,但在这么短的世间内对出三个,甚至并未有像安以君一样借助地名有所取巧,完全是以意境相对,这就让人难以置信,匪夷所思了。
他们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安以君身上,这安以君,这尼玛确定不是来自大辽的奸细?
在大荒朝堂,扬人大辽国的威风?
就在众人神情恍惚时,大辽使团那个年轻使臣对安以君道:“我也有一个对子,想向君请教,三光日月星。”
他盯着安以君:“君不妨试试能不能对出下联。”
对方脸上一脸诚恳,仿佛真单纯只是学问之间的讨论,并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但就算是学问不及儒生的诸位宗门世家的掌舵者一想这个对子,三光日月星,都忍不住后背发凉。
对联有规律,联语中的数量词,一定要用数量词来对。
所以上联用了个“三”字,下联就不应重复。
而“三光”之下只有三个字,那么,无论安以君用哪个数目来对,下面跟着的字数,不是多于三,就是少于三。
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一幅绝对,在填词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安以君人直接傻了,瞪大眼睛,面色有些僵硬。
如果是大连使臣主动挑衅自己,以印证学问之名故意刁难,他尚且能发挥儒生喷人不带血的特点,站在道德制高点,让其保不住自己的十八代祖宗。
可今日之事,完全就是他先挑衅、装逼在前!
而且人大辽使臣有言在先,一切都是仰慕大荒学问,特地跋山涉水来印证所学,看人现在脸上都是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哪里是在挑衅他嘛,分明是如饥似渴、好学不倦的学生请教他这个大荒学子呢。
如果是大荒国内其他学子来向自己讨教,哪怕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子,输了也顶多是气愤一会,丢丢自己脸面。
但现在不行!
他和对方此时都是代表自己的国家,输人不输阵,而且大辽一直被儒生们所不齿,一个三不管、无君无父的国家,有什么资格妄自揣度圣人之言。
而大荒疆域,自古以来便是读书人汇聚之地,圣人之言甚至比皇朝律法更有威严,连三岁小儿都可识字半斗,甚至还有圣人留下的学问之所集——稷下学宫。
如此之泱泱大国,老一辈是万万不能开口,满堂进士于一屋,如果连这对子答不上来,那真是脸丢到姥姥家了!
自己还号称是圣人之邦,其他两国皆为莽子,可却连人随口一说的对子都束手无策………
此事若是传出去,丢脸的不是安以君,而且大荒皇朝!
自古以来,装逼都是一把双刃剑,成功了,封侯拜相、青史留名,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若是失败了,有时候后果确实难以想象的严重,灭十族都不足以补偿的那种!
现在安以君,就属于后者,装逼装失败,成个不知所措的傻子了。
安以君额头上冷汗涔涔,紧抿着嘴,脸颊上的汗水顺着鼻梁落了下来,身体也是在不自觉地颤抖,仿佛下一刻便会跌倒在地。
青丁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去,眼神幽邃到了极点。
安以君这家伙,莫非真是大辽的内奸?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