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的威风已经彻底盖住在场的所有人。
汉武官此刻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手持沾满粘稠血液佩剑的马谡。
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参军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更没有人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身受重伤的李河在昏迷的前一刻还砍伤一人,若非有人拦住他,恐怕他们还要再损失一个弟兄。
“………”马谡孤零零地站在遍地尸体的土地上陷入了纠结与沉思,他盯着右手紧紧握着的那把沾满鲜血的佩剑一阵喃喃自语,“我……杀人了?不…不!我杀的不是单纯的人,是敌人,对!是敌人。”
逐渐回过神来的他想要通过换位思考的方式来说服自己不要惧怕。
杀人如何,杀敌人又如何?
既然投身军旅,那么就无可厚非避免杀人这件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马谡的身份在这一刻已经不再是文官,而是一员武将。
所以,武将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痛击敌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嗯……”马谡的心情逐渐平稳下来,他的眼神此刻变得坚定,而后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将士们,“速速回营加强戒备,曹虎将军如今深受重伤,由我代领山上军事!”
不知为何,在这群汉卒们的眼中,眼前的马谡貌似不是真正的马谡,而是另一个“马谡”。
但当然,这样的马谡才是他们所愿意跟随的将领。
带队的汉武官在惊讶之余也对马谡做出反应,于是出营的这百余步卒在打扫战场后,跟随马谡返回大营准备下一轮的战事。
反观山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太阳即将再度落山,可这里的战斗却还没有完全结束。
孙兴与周群二人派兵接连攻营五轮,均未果。
这并非是他们无能,而是寨中敌军实在是太过凶猛,以至于反复登营作战全被守军反扑回去。
“………”孙兴挺身立于汉营外百步距离内,他看着眼前士气高昂的汉军,脑海里顿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李休……夜里,将营寨灯火全部熄灭!”
周群听孙兴那气喘吁吁的说话声感觉憋得慌,于是他命身后亲兵解下水囊给孙兴喝上一口。
囊塞被抽出后,孙兴接下水囊仰头“咕噜咕噜”豪饮起来,可见刚刚那轮攻势有多么困难。
“哈……”他放下已经空了的水囊,脸上露出颇为满足的表情,然后将水囊抛给那名亲兵,“多谢!”
紧接着,孙兴抬手命令左右传令兵,示意他们立刻向全军下令向后撤三百步暂时进行休整。
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孙兴究竟是怎么想的,现在如果不急攻敌营,要是再让对方抢修回来,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他却不以为然,执意命令所有前军步卒向后撤退,并且孙兴对那些不满的将领做出了表示。
“现如今我军粮草短缺,诸君不是不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难色,“可这也并非是拿这群弟兄送死的理由罢!”
说到这里,周群与身后那些屯将表情惆怅,然后又一致地点了点头,对于孙兴这个人,他们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毕竟李河麾下这四大校尉,只有孙兴的性格较为谨慎,并且军事能力也是在这四个人里最出色的。
因此,李河麾下将士都比较喜欢与孙兴相处,但这不代表那三人与孙兴关系差,相反他们的关系要比李河还好。
“撤退!”
孙兴的命令下达后,前军攻营步卒正在井条有序地向后撤出。
站在垛口位置的李休盯着魏军撤退的身影有些奇怪,于是便向身边的罗羽问道:
“大哥,敌兵撤军矣。”
“呵,一天激战,若再不退兵歇息休整,恐怕对方亦耐不住体力也。”罗羽望着退却的魏军,脸上对此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
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街亭攻防即将进入完全胶着化状态,只要撑住下半个月,他们的坚守就没有白费。
而这时,山上传来消息。
腾腾腾——
曹虎麾下什长一路奔跑,他的脸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两颊流淌下来。
只见其表情急促、举止失措,罗羽忙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可他憋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山上究竟发生何事?莫不是魏军来袭矣?”李休挪步上前,示意罗羽先去部署营中事务,自己则是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什长听完李休的话,他终于算是喘过气来,原来刚刚一直憋着不说话,是因为他喘不上气情急之下只能用手势表示。
但这种手势表示太过复杂且乱七八糟,李休只能看懂什长很着急,但猜不出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曹将军…呼~”什长这时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魏军李河子时向我山中大营发起突袭,曹将军率兵抵抗数个时辰,方才……李河偷袭曹将军,彼之背部失血过多,当下正在昏迷之中。”
说完,什长如释重负,李休却是再度提起他那落下的内心。
曹虎的受伤意味着山上将无人可守,李休这时忽然皱了皱眉头。
“参军现在何处?”
“对!方才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