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吃饭的时候,吴春霞和聂长斌就过来了,一进门便质问林芝,“你下午上哪去了?”
林芝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二婶来过了吗?”
“听说俺侄子醒了,俺寻思着来瞧一瞧,结果连门都进不来,你不好好在家伺候俺侄子,也没在地里干活,到哪偷懒去了?”
“二婶来的不巧,我下午有事出去了一趟。”
“你的意思是,你把俺侄子一个人扔在家里?”
吴春霞还想问个究竟,就听见屋子里传来聂树军的声音,“是二婶来了吗?”
“大侄子,你醒着呢!”
吴春霞瞪了林芝一眼,这才转身进了卧室,里面很快就传来她的声音,“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吴春霞先是对着聂树军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又说起聂母生病的时候,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还说为了给他治病,没少往医院跑,就差求神拜佛了。
林芝也不知道她是哪来这么厚的脸皮,黑的还能说成白的。
聂冲被恶心的饭都吃不下了,“嫂子,大哥不会真的相信二婶说的吧?”
林芝摇摇头,聂树军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就算他相信了,林芝也不打算去拆穿吴春霞,这是聂家的事,她可不想再惹一身腥。
然而林芝不想挑事,不代表别人不想挑事。
她吃完饭,正准备收拾碗筷,去厨房躲一躲,结果就听见吴春霞在叫她。
林芝也没办法装作听不见,她还得在这个家住些时日,姑且再忍忍。
进屋就听见吴春霞说,“俺来了半天,你也不知道倒杯茶进来。”
“茶壶不是在边上吗?”
林芝这么一说,吴春霞才注意到聂树军的床边就放着水壶,顿时有些语塞,本来想给林芝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吴春霞也不急着喝水了,悻悻地对聂树军说,“林芝你已经见过了吧?俺也知道,你中意的是慧芬,所以才去向林家讨个说法,谁能想到林家把她嫁过来了。”
林芝在聂家赖着不走,不就是因为她喜欢聂树军吗?
要是她知道聂树军心里喜欢的另有其人,还能这么死心塌地吗?
这就是蛇打七寸,杀人诛心!
吴春霞说完就悄悄去看林芝,因为是晚上,屋里只点了煤油灯,她看得不太真切,只是瞥见林芝垂着眼睫,似乎不太高兴,吴春霞内心一喜,这么快就奏效了?
她也没忘记给聂树军上眼药,“当时急着给你冲喜,俺跟你二叔也是没有办法才让她进的门,谁知道一点也不中用,今天要不是你二叔回来,都没人照顾你。”
聂冲可不同意她的话,“要不是嫂子嫁过来,大哥是不会这么快就醒的!”
吴春霞怒,“你哥能醒,那是你娘在天上保佑,一个林芝能顶什么用,客人来了都不懂得招待。”
“客人来了当然要招待,但二婶不是自己人吗?”
聂树军喜欢林慧芬,林芝早就猜到了,她也不在乎聂树军待不待见自己,救了他全当是借住在聂家的报酬,不过这也不代表林芝可以一声不吭地让人数落。
“你看看,俺说她一句她都不乐意。”吴春霞转头就跟聂树军告状,“这事是婶子对不住你,你也别太难过了,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太过分了!
聂冲攥紧拳头,正打算反驳的时候,就听见聂树军不紧不慢的声音,“说起来还要感谢二婶,要不是你们,我也娶不到林芝这样的媳妇,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免得林芝听见了不开心。”
原本听见聂树军要感谢她,吴春霞还暗喜来着,结果越听越不对劲,聂树军不会真以为他能醒是林芝的功劳吧?
“大侄子,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没娶到林慧芬,不代表你就不好了,是人家的院长父亲把人接走了,要是没出这档子事儿,嫁过来的就是慧芬了。”
这话又是直戳林芝的肺管子,吴春霞就不相信林芝能无动于衷。
聂树军好像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从小我娘就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娶妻要娶贤,林芝并没有比林慧芬差,二婶也没必要自责。”
林芝:……
虽然聂树军像是在帮自己说话,但她听着怎么那么像在骂人?
“你能这么想就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吴春霞再多嘴也是自讨没趣,她偷偷给聂长斌使了个眼色。
聂长斌往前坐了坐,“看你瘦成这样,二叔是真的心疼,只可惜我现在手头不富裕,要不肯定给你买点肉,好好补补。”
这是变着法跟聂树军要钱啊。
“他现在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要不然就该让二婶破费了。”林芝好心地提醒吴春霞,“之前二婶当着大家的面说,等树军醒了要杀鸡宰羊的,二婶没忘吧?”
她从不疾言厉色,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那么有杀伤力。
吴春霞干笑两声,“俺当然记得,不过你也说了,俺侄子吃不了那么油腻的东西。”接着对聂树军说,“天也晚了,你先好好休息,俺跟你叔过两天再来看你。”
临走前,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