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不会做饭,这件事薄景卿一直都知道。
但熬汤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所有的食材处理干净,按照顺序放进去炖煮就行了,基本是有手就会。
第二天上午,江晚安就亲自熬了一锅牛肉汤送到了医院。
时至中午,刚好到了午饭的时间。
“你要的牛肉汤。”
江晚安把病床上餐桌升起,保温壶搁在了上面,“喝吧,我亲自炖的秘制牛肉汤,绝对没有假手于人。”
只是加了点小料。
拧开保温壶的盖子,扑面而来一股胡椒粉的味道,江晚安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好像放的有点多。
“咳咳,那个,胡椒粉提鲜,稍微多放了一点点,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
薄景卿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江晚安的目光一瞬不动的盯着他,内心已经做好了他一口喷出来并且跟自己翻脸的准备,毕竟这汤里她足足加了五大勺盐,喝一口非得齁死不可。
意料之外,薄景卿竟然喝完了那一勺,赞赏道,“味道不错。”
江晚安的太阳穴都跟着跳了一下。
她没听错吧?
这汤她做完了自己亲口尝过,那咸的根本咽都咽不下去,他居然说不错?
眼看着薄景卿面不改色喝了一勺又一勺,江晚安的脸色越来越差,“别喝了!”
她夺过保温壶,“你没有味觉么?这汤好喝么?好喝什么啊?那么咸。”
薄景卿是个刚做完胃病手术的人,根本不能吃这么重口的东西,她原本只是想让他尝一口便吐了,这样便不会再要求她做饭熬汤,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忍。
“就为了让我在这儿伺候你,至于做这么大牺牲么?不要命了是吗?”
连珠炮弹一样的质问在病房里回荡,江晚安很久都没这么火大过了。
薄景卿静静地看着她,平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等江晚安骂完了,他才淡淡的道,“我真的觉得挺好喝的,给我吧。”
说着,他朝着江晚安伸出手。
江晚安气不打一处来,“喝个屁!”
说完她直接把那一壶汤全都拎进了洗漱间,不一会儿就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薄景卿靠在床头,一点儿都没生气,漆黑的眼眸中甚至浮起几分暖色。
汤倒掉之后,江晚安便离开了医院,一声招呼都没打。
时天林来病房看薄景卿,“还没吃饭吧,给你带了份煲汤。”
“我不饿。”
“晚安让我定的,是她平
时吃惯了的一家粤菜馆,你就不想尝尝?”
薄景卿立马从杂志后面抬起目光。
时天林拉开餐桌,把那份打包好的鸽子汤解开密封,刚拆开,屋子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鲜香味。
薄景卿尝了几口,味道咸淡适宜,适合他的口味,也适合他的病情。
时天林抱着手臂躺在沙发上,一副打量的模样看着薄景卿只摇头,“要不是她让我定的,你打算饿死自己?”
“她不会让我饿死的。”
“合着你早就知道她不会放着你不管?苦肉计?”
时天林若有所思,“也是,晚安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她不是。”
薄景卿纠正道,“原则问题,她软硬不吃。”
时天林好奇的询问,“那你们俩三年前的事情,算是原则问题还是非原则问题?”
薄景卿的眸色骤然敛紧,冷了下来。
时天林闭上了嘴,神色复杂。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但谁也不敢在薄景卿面前提起当年女儿失踪死亡的事情,即便是时天林,也只是旁敲侧击两句,点到即止。
“很多事避而不谈不是一个好的处理方式,”时天林正色道,“我劝你把该解释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不要指望别人能完全理解你
,何况是现在的江晚安。”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但我再多问一句,你来浦市的事,苏映雪知道么?”
薄景卿的眉心跳了两下。
时天林叹了口气,“做兄弟的还是友情提醒你一句,不要重蹈覆辙。”
“……”
此时的帝都。
薄家老宅。
院子里阳光正好,一名三五岁的小男孩正在院子里追蝴蝶,小步子迈的踉踉跄跄的,时不时的发出欢快的笑声。
忽然,一个不小心脚下没踩稳,猛地朝着地面摔去。
跟着的佣人脸色都吓得煞白。
小男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回事?”
一道身影闻声从屋里出来,一见到儿子摔在地上立马变了脸色,声音拔高了八度,变得尖利刺耳,“你们怎么照顾的越越?”
“对不起苏小姐,少爷非要追蝴蝶,我没拦住,这一个不小心……”
“不小心?你怎么不小心摔一下?要你有什么用?”
佣人被骂的狗血淋头,话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苏映雪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