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有薄景卿一个人,这会儿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嗯,会议先取消。”
“没有原因,暂时推迟两天。”
“……”
江晚安一进门就听到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抬眸看到薄景卿的背影,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后脑勺受伤的地方隐隐透出红色的血迹,她的目光骤然一紧。
江澄那一下完全没手软,是真把他当成强盗土匪,往死里下的手。
薄景卿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到江晚安。
“先这样,其他明天再说。”
说完,他挂了电话。
四目相对,气氛不尴不尬的。
还是江晚安先开口,“时医生说你今晚需要住院观察,如果没事的话,最快明天中午才能出院,有事还得继续留观,是不是挺影响工作的?”
“除了影响工作之外,你就没别的要说了?”
江晚安的目光微微一滞,淡声道,“这件事是江澄不对,但主要责任在我,我替他跟你道歉,医药费我们负责,后面还有什么后遗症……”
“江晚安!”
薄景卿低喝一声,火冒三丈,“我送到你那儿的东西你全都退了回来,可前夫送你的东西你就坦然收下,你什么意思?”
闻言,江晚
安猛地抬眸,“你怎么知道秦时送我东西,你让人监视我?”
这几天她一直觉得有人鬼鬼祟祟在小区楼下乱晃,家门口的监控也拍到好几次陌生人的身影停留,之前都相安无事,但偏偏今天秦时一来,薄景卿紧跟着就出现了。
薄景卿肺都要气炸了,“我监视你?倒打一耙是不是?”
“没让人监视,你怎么知道秦时给我送东西?”
“我亲眼看见的。”
“那你就是跟踪!”江晚安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我本来还觉得江澄打伤了你很过意不去,现在看来,你完全是活该!”
听着这些话,薄景卿的眉心一下一下地跳着,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他是听时天林说,江晚安一直没来医院做检查,所以才去找她,没想到在她眼里莫名其妙就成了监视和跟踪!
“哗啦”一声巨响,桌上盛放药品器具的托盘忽然掀翻。
江晚安惊呼着后退半步,一团白色纱布砸在她脚面上,弹了一下,咕噜噜的滚到了墙角,她愕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
薄景卿余怒未消,暗沉的目光一瞬不动盯着她,“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江晚安惊魂未
定,下意识的后退,很快退到了墙边。
薄景卿握住她的手臂不肯松,迫人的寒意让江晚安惊慌失措,“你干什么?放手!这儿是医院!”
“怎么?想在我头上再来一下。”
“薄景卿!”江晚安气的拔高了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
“在我这儿没有!就算是分手,我也没允许你随便接触别的男人?”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凭……”薄景卿暗眸微沉,目光落在江晚安肚子上,“就凭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听到这话,江晚安心中的恼火更甚。
孩子,又是为了孩子!
对外宣布婚约取消,无论是不是薄景卿当时的本意,可有些事情一经默认那就是事实,无论有什么难言之隐,那都是既定的现实。
她接受了,但现在为了孩子,他却又来死缠烂打,还是在已经有了新欢的情况下,把她当做什么人了?
江晚安火冒三丈,见挣脱不开,竟狠狠一口咬在薄景卿的手臂上。
“唔——”
一道闷哼声从头顶传来,很快便忍住,任凭江晚安这一口往死里咬,留下两道深深的牙印,连血都咬了出来。
血腥
气在口腔中蔓延开,江晚安的胃里陡然一阵翻江倒海。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将薄景卿推开,强压着胃里的恶心转身就跑。
在门口差点撞上时天林,幸好时天林反应快,让到了一侧门边。
时天林一头雾水,转头问薄景卿,“怎么了这是?”
薄景卿沉着脸不说话。
此时,屋子里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各种器械药品纱布,时天林这才看见,惊呼道,“你们俩干什么了?这是要把医院拆了么?”
夜幕下,江晚安在停车场的一棵树下吐得昏天黑地。
江澄匆匆追了上来,“姐,你没事吧?”
江晚安扶着树干,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摆手。
“我去给你买瓶水。”
“回来,”江晚安拽住江澄,声音虚弱,“送我回家。”
见江晚安脸色苍白,江澄也顾不上医院里还躺着一位被自己‘开了瓢’的受害者了,忙扶着江晚安上车。
“姐,慢点儿。”
白色的轿车开出医院大门,驶进城区的主干道,很快就消失不见。
病房里,窗帘的一角垂落。
薄景卿的眉头微收,脸上的阴沉肉眼可见。
时天林站在他身后,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