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帝都,温度已经是零下,夜里更冷。
尽管房间开着暖气,可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睡一夜肯定不会舒服。
凌晨时,江晚安鬼使神差的醒了,看到薄景卿竟然还没走,一米九的个子蜷缩在她身侧,眼睛紧闭,眉宇间拧着几分疲惫。
这都能睡着?
江晚安心里有气,抱起枕头想把他砸下床,可看到他蜷着的样子又顿了顿,半晌扯过被子给他盖了一半,自己也背过身睡了。
要是感冒发烧也活该!
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江晚安晚上那句诅咒起了效果,第二天一早,薄景卿一起床没多久就病倒了。
佣人往房里送早餐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一头栽倒在屋里,吓得人魂飞魄散。
“景卿!”
江晚安慌张地把他扶起来,摸着他的额头,却摸到一片滚烫。
“快去叫医生。”
时天林接到电话后,匆匆赶到了薄家老宅。
床边围着一群人,薄家上下都被惊动了,江晚安反而被挤到了最外面,只能隔着一层又一层的佣人听到里面说话。
“天林,景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大概是人太累了,加上这两天天气也不好导致免疫力下降,所以
发烧了,吃点退烧药睡一觉。”
“那就好。”薄老夫人舒了口气。
一面又责骂佣人,“你们怎么照顾的?昨天回来还好好的,早上就发高烧了。”
“……”
时天林说,“既然景卿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退烧的药待会儿让人送过来。”
“麻烦你了天林。”
“不客气,应该的。”
时天林拎上药箱径直离开小院,原本想跟江晚安说两句话让她宽心的,可出来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江晚安人,登时疑惑不已。
车从薄家开出一段时间后,时天林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衣服动了动,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明显看到衣服下面一缕黑色的长发,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一脚刹车下来,差点没撞到马路牙子上去。
“啊——”
后座传来一道惊呼声,江晚安披头散发的从座椅下面爬了起来,吃痛的捂着额头。
“你怎么在我车上?”时天林捂着胸口,脸都白了,“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医生么?做过那么多人体试验还怕这个?”
“两码事!”
时天林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心脏还砰砰的跳个不停,“难怪我刚刚没找到你,你…
…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江晚安说,“在老宅的时候,趁着他们不注意跑出来的。”
幸好时天林的车就停在后院,车门也没锁,她原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让她藏进来了。
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后,时天林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现在还怀着孕,万一我刚刚那一脚刹车没注意,你撞出问题来,谁负责?”
“总比在薄家被弄死强吧。”
“弄死?谁要弄死你,有景卿在,谁敢啊?”
“说来话长了,”江晚安抿了抿唇,“时医生,你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市区吧。”
时天林是薄景卿的朋友,按理说他不会帮自己,江晚安只是在赌,赌他医者仁心。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白色的轿车在开往市区的路上,开的四平八稳。
“话先说明白,我不是想帮你啊,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景卿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江晚安语气淡淡,“能有什么反应,他不是都已经要跟顾招摇结婚了么?”
“结婚?谁告诉你的?”时天林眉头一皱。
“你也不知
道?算了,我不想说这件事了。”
时天林见江晚安神色怏怏,说的话又怪异的很,一猜便是其中有误会,也不记者追问,反而来了兴致,“行,你不说没关系,我先送你回去。”
另一边,薄景卿昏昏沉沉的睡到下午,终于退了烧。
佣人送来熬好的小米粥,“少爷,您可算是醒了,老夫人都急坏了。”
薄景卿扶了扶额头,还有些沉重。
“晚安呢?”
“江小姐……”佣人支支吾吾的,“江小姐她……少爷您先吃饭吧。”
薄景卿听出意思不对,“她人在哪儿?”
佣人急忙道,“上午院子里人太多,谁也没注意,不知道怎么的,江小姐就不见了,老夫人已经派人去找了。”
“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
薄景卿气的将粥碗都摔了,瓷碗混合着滚烫的肉粥被摔得四分裂。
“少爷,您去哪儿?”
“……”
薄景卿独自开车离开老宅,车内后视镜中印着他幽深的眼眸,宛如两块寒冰似的浸在眼底,越发的寒意沉沉。
他一想到昨天晚上江晚安说的话,心里就发凉。
她不想要孩子,也不想嫁给自己,现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