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这一步,她心里也在哆嗦。
额尔瑾却忽的笑了笑:“你看不出吗?
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我都死了,她便是活着也是让人欺负的,我不忍心这样,我要走了,就带着她一块,走哪我都能护着她,这样多好。”
万儿不敢说话。
额尔瑾折了一根柳条:“我到庄子上这么久了,娘家也没人来看看我,也就只有大嫂子还捎了几样东西过来,别人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也不知道额娘和阿玛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她说着这样的话,却听不到一丝感情:“我总想着我这一辈子到底活了个什么?
想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到答案,现在想,却忽然明白了,想不到答案可不就等于我白活了?
呵,白活了这好多载啊。”
起了风,她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觉得眼前的景色也不甚清楚,便垂下了眼:“我的女儿一辈子都应该享受荣华富贵,谁都不能欺负,谁都不能,我要走了,我也要带着她……”
她看上去很平静,却同样的看上去狰狞又恐怖。
宫里过来传旨的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像一把划破寂静的利剑,清晰又刺耳:“……太后手谕……为人恶毒,赐死……”
最后一丝冷气也没了,春天完全来了,在这个季节里,总有太多值得悼念值得感怀的事情,美好的季节一如既往,不美好的只是人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