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根本没有多想,他的目的也很简单。与其只能心急如焚的担忧,还不如直接面对,起码要确定顾黎的安危才是。
掌柜的也有自己的心思,想要探探口风,确认一下那来偷账本的,是不是跟这大理寺丞一伙的。所以干脆直接在自己这小套间的外厅泡茶招待,也好仔细试探一番。
邵庭一进门,眼光就开始像雷达一样的四处扫射,嘴里倒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掌柜的,冒昧打扰,还望见谅啊!”
掌柜的堆起假笑,言不由衷的说道:“这是哪里的话。邵大人能屈尊来我这陋室,那才是蓬荜生辉呀!”
虚伪至极的客套,背后则是两人火花四溅的各种心思。
邵庭没在现场观察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也就间接证明,这里并没有进行过什么打斗之间的角逐,如此说来,顾黎应该没有被他们捉住。
掌柜的看到的邵庭除了眼神有点飘忽,其他的也都正常。既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阿谀奉承,想来也不像是那个已经拿到账本的人。
“不知邵大人这晚上过来,可是有什么公务在身?”
掌柜的开始烧水泡茶,眼角的余光却是在观察邵庭的反应。
“掌柜的不用紧张,还真没什么公务。只是想到,之前刚来城阳的时候,掌柜的可就立马送上一桌美食慰藉,这份情谊邵某可是一直记得的。这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就想着亲自登门,郑重的拜谢一下掌柜的好意。”
“邵大人可是言重了......”
两人你来我往,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便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突然灵光一现,掌柜的立马站起身说道:“邵大人见多识广,鄙人这里尚有一事请教。烦请跟我前来!”
将人直接领进里面的屋子,然后拿起那根仍旧留在窗户边上的绳索问道,
“不知道,邵大人也没有见过这种玩意?”
邵庭接过一看倒是在心中赞叹,这绳子制作的轻便结实,而且不勒手,最绝的是不知道使了什么功夫,直接嵌进青砖墙中,好像用尽力气也都拽不出。
“还真是巧夺天工的玩意。”
邵庭拿在手中细细的查看,掌柜的完全没错过他眼中的惊艳和喜爱。
像是他们这种魏朝廷办事的,飞檐走壁也是常有的事。如果能在装备上略胜一筹,自然会省下许多功夫。这点,邵庭还真是丝毫没有伪装的。
“就是啊!不知道是哪个小毛贼偷盗留下的装备。我瞧着还真是未曾见过。要是朝廷上有这样的装备,那查案办事起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小毛贼?那不知掌柜的可有丢什么东西不?”邵庭一听这话瞬间有些紧张了,下意识的就问出这么一句。
“就是没找着,让那毛贼给钻了空子。不过,索性只是丢了一些银两用度,鄙人权当做好事了!”
“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失职。明日我一定会秉明冯县令,让他尽早破了这个案子,追问被盗银两,还掌柜的一个公道!”
邵庭说的煞有介事的,俨然是一副父母官的慈爱表情,心里其实轻松了不少。
看来,人是真的没被捉住。只不过,依照顾黎的性格,她断然是不会做出,专门拿人钱财的事情。这个掌柜的这么说,想来一定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掌柜的一听反倒是有些慌张了。这事还真不能报官处理。,万一德云楼掌柜房间失窃的消息传出,那麻烦可就大了。那些盯着他的眼睛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到最后只会儿加快他死亡的步伐。
“左右不过是喝壶好茶的小钱,还真犯不上麻烦到冯县令那里去!倒是邵大人,有时间的话多来我们德云楼坐坐。这威名一出,还怕那些个宵小之辈作甚?”
邵庭不过是说些客套话罢了,听着掌柜的这么说,索性直接顺坡下了。
再说眼下,已经确认顾黎不在他们手上,那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到别处去寻了。
又是言不由衷的胡乱寒暄了几句,邵庭开口告辞。
掌柜的好歹是做戏做全套,随即热情的表示要相送到门口。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顾黎确认没了声响之后,赶紧闪身出了空间。
果不其然,屋里空空如也,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顺着还钉在窗台上的绳索,一路滑了下去。原本院子里巡逻值班的护卫们,已经被阿财按照掌柜的吩咐,调去了别处。
翻墙,拍手,整理好衣服,顾黎像个没事人一样,坦然的走过德云楼大门前。
此时掌柜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了。那贼子居然不是邵庭派来的,那又会是谁?今夜对他来说,注定是一个无法入眠的焦躁时刻。早知道,他就不该这么的盲目自信,还将东西放在原位。
什么狗屁绝世无双的毒药。也没见毒死谁,倒是每次把他吓得个半死。所以说,那些个什么体惜手下的大官,说话都是放屁。
邵庭出了门,一时便有些迷茫了。听荆山的说法,顾黎应该在德云楼才对。可掌柜的真没必要做戏给自己看。还有那根质地特殊的绳索,会是顾黎的吗?
探子之间都是互相有信号传递的,可直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这说明顾黎尚未回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