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甄家,大火已经救不住了。
他急的青筋暴起,要拼死闯进火里救姐姐,却被手下死命拽住,他永远不会忘了那日的撕心裂肺,眼睁睁看着大火熊熊燃烧,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流干了最后一滴泪,手下却来报告了一个消息,说找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呆呆地站在大火前,手里还抱着一袋白糕。
马景元立刻向他们指的方向跑去,那孩子竟是月华,他的小外甥女。
她似乎被吓坏了,眼睛不眨不动,手还一直紧紧地抱着那袋白糕,任谁说什么也没有半点回应。
马景元带着甄月华去报官,官府查了几日便草草结案,说是甄家不慎起火,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时的马景元毫无身家,投告无门,只能带着一腔愤懑,把月华带回了自己家里,从此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这么多年,他请了数不清的大夫给月华看病,她慢慢好了起来,衣食住行和常人无异,却始终想不起当年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却有一点不对劲,每每见了外人,总会犯痴病,恨不得整个人粘住,谁也说不清为什么。
“真是可怜,我先前还以为……”
祝云只说了一半,看来之前是误会甄月华了,若不是被怪病侵扰,她也是大家闺秀呢。
“我已经尽量约束她了,可总把她关在屋里也不是个事,而且她不见外人不发病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
说到月华,马景元也颇为无奈。
“马庄主,她的病定会治好的。”
祝云这话出自肺腑,甄月华的病并非绝症,没准哪天遇到个高人,就能给解了病症。
马景元连连点头:“出事时她还那么小,必定是被吓得丢了魂,什么时候丢的那魂找回来了,她也就好了。倒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自然是继续找线索,这事已经开了头,再不能走回头路的,不然,我爹娘也不会原谅我的。”
说到伤怀处,祝云低下头,眼眶有些红,却极力压制着翻涌的情绪。
“贤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告诉我,能做的我定义不容辞。”
马景元拍拍他的肩膀,一老一小此时为着同一件事,心意相通。
“马庄主,我本来已经打算告辞了,只是小星那里,我怕他一时不能接受。”
祝云想起小星,心里一阵不舍,他似乎很有孩子缘,以前的郑玉卿,现在的小星,都同他相处得很好。
马景元有些为难,拜祝云所赐,他与小星的关系缓和多了,若是祝云走了,不知道小星那里会如何反应。
“放心,我已经与他说过一次了,反正我还能与他多待几日,趁这个机会,我还会好好劝劝他。”
“好,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强求,只是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同我说,也算我尽的一分心吧。”
马景元情真意切,看祝云的眼神温柔的多。
又待了几天,终于过了小星那关,也到了离别的日子。
马景元带着小星一直送到庄外,小星已是泪水涟涟,拉着祝云的手不肯松开:“大哥哥师父,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走。”
祝云也是心碎不已,小星这孩子与他同病相怜,他喜欢的很,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他真想好好同他长久地相处下去。
无论前路如何,他也必须要启程了。
他轻轻擦去小星的泪水,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小星含着泪点点头,慢慢松开他的手。
“贤侄保重。”
马景元冲他招招手,不由得想起当年送别欧阳大哥的情形,那时也是如此依依不舍,却没想到竟是最后一次会面。
这祝云此去,又会是何等际遇呢?
但愿老天待他好一些。
父子二人看着祝云骑马离去,身影潇洒又孤单,不知何年还能再见。
小星带着哭腔问他:“爹爹,大哥哥师父还会回来看我吗?”
马景元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说:“他一定会的。”
祝云一骑绝尘,这下要尽快赶路了,酉山送帖子的事再不能耽搁了。
好在金鬃马脚程快,赶路自是不在话下。
眼看着已经到了酉山,这里虽然叫山,却并不是山,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凌云派在酉山地界更是赫赫有名,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具体方位。
总算在既定的时间到了目的地,祝云松了一口气,这一趟不辱使命,回去也好交差了。
然而,真到了凌云派,他却有几分怀疑了。
这里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怎么也不像一个武林门派,更像一个聚居的村落。
房屋都是依水而建,随着河流走势呈条状分布,来来往往的人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上至耄耋,下到襁褓里的婴孩,与空山派全是清一色青壮弟子的场面截然不同。
祝云本想等人去通报,找了半天却始终看不到把守村落的人。
无奈,只能边走边问。
最终,还是一位打铁的汉子朝着北面一指,他才顺利找到了一个叫柱子的青年,把事情原委同他说了一遍。
柱子打量他一阵,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