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究竟会是怎样的光景都无所谓了,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顺其自然便是。
李广来的早,他的床铺离祝云的边角隔了六七人。
回到房间,众人纷纷解衣休息,只有李广去磨睡在祝云身边的那个人:“祁哥哥,你行行好,就同我换一换吧。”
祁晨也是个倔脾气,一口回绝:“不换。一边玩去,别烦我。”
话未说完已经和衣躺下,呼呼睡起来。
“小广,回你的位置去睡吧,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祝云劝了一句,在他来之前,李广不也睡的好好的。
“祝大哥,我……我想我家了,也想我哥了。”
李广说着就要滚下泪珠来。
“哎,你别哭呀,别哭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想家就落泪呢?”
祝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李广哭的越来越厉害,屋里有人吼了一声:“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祝云赶紧把李广拉到身边,嘘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祁晨,轻轻推了推:“喂,睡了吗?”
没有动静。
“商量件事好不好,若你同意和李广换换位置,我便给你一锭银子。”
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只能用银钱铺路了。
“你说真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人自然也不例外,只这一句话便让祁晨从鼾声中腾地爬起来,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祝云。
“自然是真的,你看这个。”
祝云变戏法一般摸出一锭银子:“怎么样?成交吗?”
祁晨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成成成,你说什么都成。我这就换,这就换。”
他两手接过银子,轻轻揣进怀里,还轻轻地拍了一下,三两下就卷起了自己的被子,向李广的位置大步走去。
李广兴冲冲地跟去,正要搬自己的被褥,却被祁晨一把卷起,笑着搭言:“放着我来,我来。”
他重又折返回来,到了祝云旁边,细手细脚地把李广的被子铺好,又对祝云说:“以后,您就是我大哥,再有什么好事,多想着点小弟。”
祝云惊诧于他在这前后的巨大转变,庆幸自己带着钱出来,否则遇到这种情形便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但他已经这么说了,便只好点头应他一下。
祁晨以为事情说定,千恩万谢地走了,只剩下满脸笑意的李广站在旁边。
“祝大哥,真是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李广这话发自肺腑,自上山以来,他便夜夜难眠,想家想的厉害。
“好了,别多想了,快睡吧。”
祝云躺到床上,又硬又硌,实在睡不着,翻来覆去像烙饼一般。
李广躺在身边,听着他的声音,小声地问了一句:“祝大哥,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祝云没有否认,他其实是想秀秀了,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睡的是否安稳。
煎熬一夜,终于等到了天亮。
祝云实在躺不下去,早早起来,去外面吹风。
这空山派地处深山,景致实在是一等一的好,远处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祝云看得痴了,若自己真是个寻常人,不用去理会什么身世,什么报仇,那在这里学艺未尝不是一件简单幸福的事。
如今,做什么事都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由洒脱,这或许就是身份带给他的枷锁和束缚。
若是能彻底忘记这些,或许也能活得轻松,但他不是那样的人,有一双那么好的爹娘,他无法不筹谋报仇的事。
清早的风有几分冷寂,祝云只觉脖子一凉,便有几滴露水滚进了衣服里。
“起这么早?”
转头一看,是辛墨。
祝云连忙向他行礼:“辛师兄早。”
“嗯,你是?”
辛墨看他并未戴着木牌,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祝云。”
辛墨听到名字,又向他看了一眼,一早便听木戈师弟说来了一个拜师的弟子,叫祝云的,看上去相貌堂堂,英武不凡。
见到真人,确实与所说无差。
“进我空山派之前可有拜过师父?”
辛墨打算先看看他有没有功底。
祝云摇头:“只跟着寻常武师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登不得大雅之堂。”
“哦,原来是这样。倒也无妨,掌门不是因循守旧之人,不会拘泥于一家之学,只要是真心拜入我们空山派门下,认真修习武艺,便是我辈中人,持之以恒,自有出头之日。”
辛墨说得恳切,空山派这些年一直放开山门,广招弟子,但出类拔萃者并不多,这也是掌门一直以来的心病。
“多谢辛师兄教诲,祝云自会谨记。”
祝云诚心谢过,无论辛墨的话有多少出自真心,他毕竟是空山派第一个对他如此鼓励的人。
“再去歇息会吧,用了早膳,就要开始人员的筛选了。”
辛墨说完,便朝着后面走了。
祝云一听筛选,立刻明白了,这里并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自然要先把不适合练武的材料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