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好久,终于再也看不见那间恐怖的小木屋了,祝云这才安下心来。
凭着强大的记忆力,他跌跌撞撞地一路前行,终于在彻底丧失体力之前回到了山洞。
刚到洞口,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祝云觉得嘴巴痒痒的,用力睁眼,却看到秀秀正坐在旁边,用湿帕子给他湿润嘴巴。
“是你。”
祝云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毕竟这是把他带入险局的人。
“祝大哥,对不起。”
秀秀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为什么要骗我?”
祝云差点丢了性命,此时并没有消气。
“祝大哥,我也没有办法。我提醒过你的,可你……”
祝云想起一路上秀秀的异常,确实,她给过机会,但他志在必行。
“唉。”
祝云叹了一口气,怎么也想不到竟会这么收场。
“你爹呢?”
他突然想起这事来,看向秀秀。
秀秀却痛苦地摇摇头:“爹他又发病了,我没有找到他。”
祝云看她愁容不展,脸色蜡黄,不由得又生出几分怜惜:“秀秀,你也来歇一歇吧。”
秀秀听他喊自己的名字,猛地抬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祝大哥,你原谅我了?”
祝云本想否认,但一时又说不出口。
算起来,秀秀虽然害过他一次,却救过他两次,一次是血封喉的事,一次是这回。
照这么说,他没有不原谅秀秀的理由,但从情理上,若不是秀秀引着他走向燕家废墟的陷阱,他也不用受那蚀骨锥心之痛。
这一回想倒是提醒了他,他猛拍脑门:“坏了!蚀心蛊虫还在我的肚子里。”
秀秀看他脸色煞白,立刻劝慰一句:“别担心,那蛊虫只有在我爹念动咒语的时候才会起作用,平时是不会乱动弹的。”
这么一听,祝云才安心一些,可是,肚子里有这么一只害人虫也不是办法,总要取出来才好。
“秀秀,你有办法把它引出来吗?”
这是祝云眼下唯一的指望了。
秀秀却很作难:“祝大哥,我帮不上忙,蛊虫一旦进到身体里,只有下蛊人才能召唤出来,旁人都是不成的。”
晴天霹雳!
照这么说,要想取出这蛊虫,不还得再见秀秀的爹一面,到那时,他还能有命在吗?
祝云脸上一会晴一会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
秀秀看他担心的厉害,又给他宽心:“祝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我爹,让他解了你的蛊。”
祝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心里却有无数个疑问,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秀秀,你们父女俩跟那燕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一说燕家,你爹就那么激动?为什么我说要查一种蛊毒,你爹立刻就变了脸色,还像受了刺激一般?”
秀秀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纯净,一片赤诚,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终于下定决心,对祝云说起来。
“爹和我是燕家人,爹叫燕雨臣,我叫燕秀秀。”
此言一出,祝云彻底傻眼。
不是说燕家上下都在大火中丧生了吗?
秀秀继续说着:“燕家的大火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我和爹一直守在这里,就是想查出当年的纵火凶手。”
祝云越听越震惊,这么恬淡的女孩子身上,竟然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
“你们怀疑我是凶手?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也从没跟你爹见过面,他怎么会认定是我呢?”
祝云还有很多问题想不通。
秀秀却摇摇头:“爹说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只要是打听燕家的人,全要一一审过。”
祝云听得心惊胆战:“每个打听燕家的人都被下了蚀心蛊?”
秀秀点点头,这些年来,她也劝了无数次,但爹他固执己见,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长年累月,折在这事上的人命何止百计。
秀秀看那些人有的不过是听说燕家的大名专门来拜访,有的是想请教如何养蛊,却都被喂下了蚀心蛊,折磨而死。
而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祝云听得头皮发麻,若不是秀秀对他心软了,这次死的怕不是自己。
秀秀说起这些,也颇有悔恨,她一次又一次地劝着,却从未成功过。
这次,她与祝云短暂相处,认定他是个心地纯良的好青年,并不相信他是爹嘴里的仇人,后来见爹反应异常,没下狠手,这才鼓足勇气放走了祝云。
“那凶手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放火,你们燕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祝云反倒对燕家的事起了兴趣,若是能帮助他们解了谜,没准还能继续问自己的事。
秀秀却不知道了,爹并没有跟她说过太多,只是交代她凡是听到有人打听燕家的事就立刻带到废墟旁,自有陷阱等着他。
祝云看也问不出新的东西,只好作罢,打算等有机会见了秀秀的爹再好好问清楚,也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秀秀拿了干粮和水出来,放到地上,撂下一句话便走了,她还要去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