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石地板上,发出微不可察的细微声响。听在楚湉湉耳中,却犹如惊雷。
豹纹,蕾丝……
“这是怎么了?”唐之曼正好回转,弯腰用两指夹着拎了起来。标签飘旋,“70% OFF”的红色贴纸醒目得刺眼。她眉稍高挑,“张经理?”
张经理毕恭毕敬,隐隐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是这样的,我们在按规处理一起盗窃事件……”
“我没有!”楚湉湉脸颊涨得通红,耳根脖子都要烧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是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看内衣,然后看见顾……顾伯伯在这边,我只是忘了、忘了放回去……”
即便她自己听来,这解释也烂透了。人赃并获,谁会相信事实如此呢?
如果……如果偷窃被坐实,他们会通知学校吧?她的优秀奖学金会被取消,跟教授的研究项目会被劝退,暑期实习也要泡汤……
心像被卷入漩涡,没顶的溺水感席卷而来。恐慌无助到了极点,她下意识看向顾显。
目光交汇,犹如落入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之中,她霎时心尖沁凉。
是了,他一定觉得丢人极了,况且他原本就轻视她和妈妈。说不定,他对她被当小偷铐走喜闻乐见……
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的滂沱大雨中,车辆绕过她猛鸣笛,虽然听不见咒骂,但她能看见司机们愤怒的脸;那个坏人撞了上来,她束手无策,孤立无援……
“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男声质感磁性,优雅如上好的大提琴,低沉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楚湉湉瞳仁微张,怔怔地看着他,胸口像是有蝴蝶在扑扇着翅膀,想要破茧而出。
——就像那一刹那,隔着朦胧的雨帘,乍见顾显撑着伞,信步向她走来。
顾显移开视线,挥退保安,从唐之曼手中拿过那块小得可怜的布料。丝滑软凉的触感包裹着指尖,提醒着他,他的举动有多么不理智。
他应该放任事态发展,让父亲看看,他“单纯善良”的女人有个偷窃癖的女儿。可她偏要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哀求般的望向他,仿佛天地间唯有他可以依赖……
“楚小姐说她忘了放回去,那就是忘了放回去。”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店员,“付账。”
“还是我自己付——”
顾显冷眼一瞥,她乖乖收了声,紧抿着樱唇,满面通红。
倒是会看形势,知道这里能救她的,只有他。
……
咖啡厅内角的雅座里,楚湉湉低头搅着杯中的拿铁,拼命克制藏到桌子底下去的冲动。
路人停步指指点点……店员接过黑卡时瞬间格外恭敬的脸……唐之曼若有所思的眼神……脑海里种种画面走马灯似的旋转,最后定格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块暧昧的布料握在掌心。
男性的粗粝与蕾丝的柔媚交缠,有种异样的亲密,让人脸红心跳……
“楚小姐刚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低醇嗓音在头顶响起,她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惊得手一抖,银勺磕在瓷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尽力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她清了清嗓子,“谢、谢谢你,刚才……还有昨天。”
她眼神飘忽,浓密的长睫不停轻颤,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就连颈侧的肌肤也染成一片动人的绯色。羞涩得浑然天成,完全看不出她对内衣的品味那么野性十足……
顾显喉结滚了滚,余光捕捉到她手指上折射的星点钻芒,霎时清醒。
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冷,“我只是不希望牵连到我父亲。”
对哦……顾云霆是公众人物,自然要避免扯上这种事情。他并不是相信她……
“我真的是忘了放回去。”楚湉湉垂睫抿唇,玉白的纤指搅成一团,不知为何,比被当众指控时更觉委屈。她是偷了鸽子蛋没错,可她哪有偷内裤……
啊,鸽子蛋!
她蓦地抬眸,急切又紧张:“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色的小方盒?我可能落在你车里了。”
“有。”
楚湉湉惊喜得差点叫出来,又听他道,“扔了。”
“扔了?!”她瞪大眼睛,“扔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咸总:老婆说月亮是方的,月亮就是方的。不服刷卡。……老婆?
甜甜:本甜甜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丢了一只蝴蝶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