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里,观云城皇宫后宫举行了一场盛宴。
大夏皇帝武天赐,在宫里办了足足十桌以宴请昔日武朝的旧臣。
这当然在观云城里传为了佳话,仁治皇帝武天赐的名声终于响亮了起来。
人们似乎这时候才真正将视线从傅小官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才发现他们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皇帝,原来也有着和太上皇一样的爱民如子之心。
这当然是极好的。
这意味着大夏的国策不会有什么变化,意味着仁治皇帝依旧会循着天德皇帝的路线而行。
簌簌而落的大雪没有让观云城变得更加冰冷,正好相反,因为仁治皇帝的到来,因为那一场百人宴席,反倒是让观云城更温暖了一些。
这样的温暖是观云城的百姓所需要的,也是武天赐所需要的。
……
大雪中,那一片梅园里的梅花在火热的绽放。
站在赏雪亭里,武天赐的精神格外的好。
他站在赏雪亭的围栏旁眺望着夜色中的梅树,或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他的面色通红,心潮澎湃。
“这才是朕需要的臣子!”
“他们才堪称大夏之梁柱!”
“有了他们的辅佐……朕何愁无人可用!”
“现在人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解决银子的问题!”
“等朕再和这些老臣们聊几天之后有了闲暇,朕去一趟摘星台,听闻在那摘星台下,有父皇曾经存放的一座金山。”
“有了这金山,朕的计划也就能顺畅的实施了。不过户部依旧得拿回来,所以给云西言罗列罪名这件事,宫卿依旧得多费一些心思!”
“臣,遵旨!”
站在武天赐身后的宫唤羽躬身一礼,眼里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记住,云西言的罪名必须坐实,否则……恐成大患!”
……
……
三日之后,长安,五道桥,小石桥胡同。
计府。
计云归的书房里,燕北溪坐在计云归的对面,看了看计云归紧蹙的眉头,又道:“刚才和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最终如何,就得请计大人派人去暗查了。”
“另外,我很想知道皇上身边的那个宫唤羽究竟是什么来路!”
计云归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已从燕熙文的话语中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如果皇上当真将内帑的银子用在了别的地方,那么极有可能当真如燕熙文所推测的那般,他用那巨量的银子去采买了武器装备!
这个国家都是他武天赐的,他为何要这样做?
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旧臣新皇之间的矛盾罢了。
但武天赐如果当真这么去做,他走的这条路就过了,这变成了生死之争!会给大夏带来剧烈的动荡!
对于三位宰辅计云归当然是知道的,无论如何,在傅小官离开大夏的这些日子里,三位宰辅都是在尽心尽责的为大夏而忙碌。
武天赐的这举动让计云归有些心寒,但正如燕熙文所言,要确定这件事,终究得要有足够的证据。
要查这件事的证据很简单,计云归相信不出月余,天机阁就能将内帑的银子用处查个清清楚楚。
但他的问题是……
“燕相,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些银子当真是拿去采买了武器装备,在西夏自治区,当真有皇上养的另一支大军……你们想怎么办?”
武天赐是傅小官的儿子!
是傅小官亲自选的大夏的掌舵者!
你们想怎么办?
燕熙文沉吟了许久,直到杯子里的茶已凉,他脸上的神色才坚定了起来。
“他曾经说过,大夏的利益高于一切!”
“他在利亚大陆时候也给我来过一封信,说……如是皇上做出了对大夏不利之举,在劝诫无效的情况下,可依据宪法启动对皇上的弹劾机制!”
“他授予了我印章,也授予了我启动这弹劾机制的权力!”
“皇上虽然是他的儿子,虽然是皇帝,但依旧在宪法的约束之下!”
“当然,这得确证皇上和西夏自治区总督拓跋望有苟且之事,得确证皇上当真在做这件事。另外这件事的牵涉甚广,所以天机阁的一应行动都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计云归慎重的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我派最好的谍子去查。”
他将燕熙文那凉了茶换了一杯,又道:“不过,我想皇上毕竟才十四岁,恐怕他是受了有心人的蛊惑。”
“另外皇上的权力欲望比太上皇重了许多,这才有了他和你们之间的矛盾。”
“其实这权柄无论抓在任何人的手上……他除外……都是希望能够牢牢握住的。在我看来,这依旧是新旧思想的冲突。”
“曾经他和我聊过,他说当一个人醉心于权力的时候,这人就已经给自己套上了一道枷锁。但问题在于谁不醉心于权力呢?天下能够视功名如粪土的人又能有几个?何况是这至高无上的可以主宰天下的权力!”
“我不是为皇上开脱什么,我是赞同太上皇的思想的。但他毕竟是太上皇的儿子……如果当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