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兄慎言!”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所颁布的《宪法》莫非你们没看?大夏百姓享有言论自由的权力!”
“重点在这自由二字,莫非新皇还能推翻太上皇此前定下的政策?”
“要我说呀,大夏之所以能够有今日这般的繁荣,正是在自由二字上!你们想想,若是没有这种真正的自由,我们依旧会如旧朝一般被限定在户籍地上,做得最大的生意也不会超出一珺之地!”
“所以那时候的巨商都是拥有朝廷背景的人,他们能够拿到路引资质去全国做生意。但自从太上皇登基之后,就废除了户籍限制,并大力倡导各地商人的自由贸易,于是民间的商人渐渐崛起,而曾经的那些官商却渐渐没落。”
“这是为何?这是那些官商失去了温润的土壤,在同样的平台之下,他们竞争不过民间的商人,只能淘汰出局!”
这姓商的中年男子看来有几分学识,他说的这些话有理有据也有条有理,其余几个商人尽皆点头,赞同了他的这一观点。
“商兄,要说起来你家原本可是官宦世家,怎么而今转而经商了呢?”
“说来惭愧,家父在虞朝灭亡之后就退位了,而我呢?原本也在虞朝当官,那时候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觉得作为虞朝的旧臣去给消灭了虞朝的大夏做事……这心里怎么都有些膈应。”
“其实家父是劝过我的,因为家父和太上皇是有着一段交情的,家父了解太上皇,但我终究不能释怀……而今想来,我确实错了,太上皇在短短的时间里让整个大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千年以将无人能及的大成就!”
“我真敢说这样的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我已经失去了为大夏去做事的机会,所以干脆经商,别说,这些年趁着大夏崛起的风头,我也尝到了经商的甜头,觉得这样挺好,所以呢,我当然希望大夏在新皇的治理下……不说更好,只要能够维持而今之局势,那么大夏盛世就必然延续,老百姓的日子,也必然会越来越好!”
武天赐深吸了一口气,小二送来了饭菜,香味飘到了他的鼻子里,然而他却没有了吃饭的兴趣。
就连商人心里所记挂的也是父皇!
朕就如此不堪么?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朕无论怎么去做,也是无法超越父皇的!
既然只要维持而今之局势……那朕啥都不管,不就如他们所愿了么?
少年武天赐在这个最关键的时间节点没有人去引导他走出这个怪圈——和他父皇去比的画地为牢的怪圈!
他弄错了方向!
他选错了比对的对象!
“给钱,走!”
刘瑾一怔:“主子,这饭多少还是得吃点。”
“没胃口,别那么多废话,走走走!”
武天赐离开了四方楼,留下了一桌子没有动一筷子的菜。
站在七道桥的桥头,望着桥下缓缓流淌的秀水,武天赐忽然觉得自己很是茫然。
举目望去,河岸两侧的杨柳依旧翠绿,这桥上的人来来往往也川流不息,这些人的脸上多是喜庆,然而看在武天赐的眼里却觉得有些扎眼,还有些扎心。
没错,就连这座大夏最宏伟的长安城,也是父皇亲手规划的!
他当初是如何规划的这座城呢?
偌大长安有九坊三十六条街七十二道巷子,还有东西南北四大交易市场,就连火车站,在这长安城的东西方向也各有一处。
若是换成自己来规划这么一座城……武天赐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刘瑾,”
“奴才在!”刘瑾躬身站在武天赐的身后,他大致明白了这位皇帝的心思,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宽慰他。
“你说我真的就这么没用么?”
“不,主子,太上皇曾经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就连、就连奴才这样的太监,他也说过是有用的。比如奴才可以服侍主子,让主子安心于政事,为主子解去生活上的琐事。”
武天赐负手而立,眺望着秀水河,嘴角划出了一个幅度,“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也要看用在哪里。”
“比如这柳树,哪怕它长得再高再大,它也当不得栋梁。”
“走吧。”
武天赐信步由缰,从大道转入了一条小巷,这小巷名为落花巷。
巷子里种着两排桂花树,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浓郁的桂花香味迎鼻而来,令武天赐的精神好了许多。
他站在了桂花茶园的面前,看了看这极为普通的门楼和牌匾,“累了,走,咱们进去喝一杯茶。”
原本以为这里会很是僻静,没料到进了茶园之后,里面居然很是热闹。
偌大的茶园里几乎坐满了人,但观其穿着,想来多为这些街巷的百姓。
“客官,两位?这边请!”
一名小二迎了过来,将武天赐二人带到了一颗桂树下,他取下了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桌子,笑道:“公子应该不是咱们这桂花香的人,公子器宇轩昂,定是某家少爷,不知道公子要喝点什么?”
“一壶西湖龙井。”
小二一怔,连忙说道:“公子,咱们这、这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