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赶往大定府的耶律化并不知道发生大定府的惊天巨变,他依然带着他的十余万大军在疯狂的奔跑。
他终于在野水河畔遇见了严阵以待的白羽卫,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报……敌军一支庞大的骑兵正在杀来,遇见半个时辰将至!”
“报……敌军着银甲,非西夏铁骑,恐是大夏骑兵!”
“报……观敌阵势,敌骑预计有十余万之巨,速度极快!”
耶律化的心里是绝望的,这特么的,昨儿夜里五千骑兵就干掉了自己十万大军,现在一家伙来了十万骑……这仗该怎么打?
这仗还有得打么?
难道这野水河畔就是我耶律化的葬身之地?
也或者昨夜那五千骑兵才是大夏陆军之精锐,自己这里同样有三十万骑兵……大辽骑兵天下无敌,以三倍而战之,何惧之有?!
耶律化没有渡河,他于仓促中在野水河的南岸摆开了阵势——他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他若是选择渡河,他的三十万大军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这个时间足以被拓跋风的十万骑兵军团将他的后军击溃。
这是骑兵作战之大忌,耶律化将三十万骑兵直接摆在了前面,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当看着阳光下那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骑兵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的时候,耶律化忽然觉得心里一紧——这仗,真的能打么?
……
……
虞问天拓跋望和拓跋荒带着五万铁骑狂奔在茫茫草原上。
这一路而来,有许多的秃鹫盘旋在天空之上,地上,是不计其数的尸首。
虞问天面容沉默,而拓跋荒却早已变了颜色,因为他放眼望去,那些尸首居然几乎都是辽军的!
大夏军队着装完全不同,那明光铠甲极为耀眼,能够轻易的辨认。
那些死去的将士偏偏还不是拓跋风的骑兵军团,因为他们的袖章不一样,那是陆军第一军的先遣队!
陆军第一军先遣队只有五千人,他们居然一路杀到了这里——这是昨夜的那处主战场,这里更是有密密麻麻的尸首。
耶律庆可是带着足足三十万大军!
他这一家伙死了估计有五六万人之巨!
以五千而对三十万大军,还能斩其五六万……这样的战斗力拓跋荒无法想象。
敌人跑了,如此看来,先遣队的五千人估计也全交代在这里了。
虞问天在这里命令大军停了下来,他没有再追。
“将大夏阵亡将士的尸首……全部找齐!”
拓跋荒一怔,问道:“大将军,这、这是何故?”
“这是大夏军队的规矩,他们,是我们大夏之英雄男儿,大夏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英雄男儿的尸首弃之荒野。”
拓跋荒肃然动容,却依然沉默了三息,问道:“那前线战事……?”
“我们已经赢了!”
“凭什么判断?”
“凭大夏军队之战魂,你们以后会明白的。”
拓跋望和拓跋荒一脸茫然。
“这是陛下很多年前就立下的规矩,在这个地方,我们将厚葬所有英烈,并为他们立下纪念碑。”
“当辽朝成为大夏之领土,人们当前来祭奠,缅怀他们为大夏流血牺牲之伟大精神。”
“这精神,就是大夏军队之魂!”
“这精神,就是大夏崛起之魂!”
“他们,当与天地共存!”
虞问天声音极为低沉,因为他的心在滴血。
五千最精锐的战士!
其中的两个团长……他们是虞家稀疏血脉的两名男丁!
与此同时,虞问天以为牺牲了的虞定山虞定河兄弟俩,此刻正带着仅余的三百部下站在冲锋的骑兵团的右侧。
虞定山皱起了眉头。
“拓跋风军长这一冲,敌人就没了,我们辛辛苦苦跑来,岂不是油沫子也捞不到一星半点?”
虞定河注视着战场,沉默片刻,掏出地图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忽然说道:“哥,我估计那耶律化还是会跑,咱们从这里过河,径直绕到野水河畔对面的荒林村。耶律化要想跑回大定府就必须经过荒林村,咱们在那等他,我觉得比我们现在去参战更有意义。”
“咱们只有三百人!”
“耶律化肯定是溃败,他若惊弓之鸟,到时候咱们所有战马的尾巴上头帮上杨柳枝,那扑腾起的烟尘定能将之迷惑,我们的唯一目标就是擒获他,只要抓住了他,这一战就算结束。”
薛定山眼睛一亮,顿时觉得弟弟此计极妙。
“那就这么办,不然回去怎么向关军长交代!”
“出发,渡河!”
三百勇士就这样渡过了野水河。
在如此浩大的战场上,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关小西带着十万大军跑得飞快。
他的脸上是没有丝毫掩饰的悲伤。
他仅仅看了一眼那处战场,就知道先遣队几乎全军覆没。
他来不及去清理那战场,他必须去抓住耶律化,必须全歼耶律化的所有人来为先遣队报仇!
彭将军……从此往后,我就给你当儿子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