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疯狂了!”
就连傅小官本人,也未曾预料到这世界的人居然会如此热情高涨的去购买股票。
百姓们手里的银子不多,但胜在人多啊!
一股一两银子,每人买个三五十股,这沃丰城而今可是有了近百万的人,这就是三五千万股……他们似乎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极有可能跌的,哪怕就在四通钱庄的门口写下了醒目的大字,他们依然盲目的认为只要买到了股票,就是捡到了银子。
偏偏正是因为他们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心,让他们把买入的股票捂得紧紧的,这便导致了股市里面各支股票的流动减少,行情反而一路看涨。
“这不是个好事情!”
“为什么不是好事情?”云西言问道。
在云西言看来股票这个东西简直是神来之笔!
商人通过股市募集到了充裕的资金,而百姓通过股市获得了极大的收益,这绝对是两全其美之无上妙法,可为何定安伯此刻却说这不是好事呢?
“你们想想,一两银子一股的股票,现在活生生涨到了六两,这多出来的五两银子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交易产生的啊!”
“对,那我问你,花六两银子买入的人,他要盈利,是不是得六两银子往上的价格才能出手?”
云西言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人接手呢?”
云西言一怔,是啊,如果没有人接手,这股市岂不是就变成了一潭死水,那最终在高位持有股票的人岂不是血亏?
“除非他们持有股票的公司能够大量的盈利!只有这些公司创造出了足够多的价值之后,通过分红的方式反利给他们……现在这矛盾还不会显露出来,甚至未来三五年问题都不会大,因为这是虞朝经济的上升期。”
云西言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若是虞朝的经济停滞甚至下行……只怕就是一地鸡毛。
“那这个问题怎么去处理?”
傅小官微微一笑,“暂时不用处理。”
“为何?”
“不人为去干涉,市场自然有调剂的能力。股市活跃也有其好处,至少说明虞朝的经济向好,当然,现在买入股票的人带有极大的盲目性,若着眼于未来……它可是经济的晴雨表。”
云西言不懂,傅小官没有再作解释,而是问道:“来沃丰城的乡绅士族安排好了没有?”
“都安置妥当,这是名册大人瞧瞧,下官将新开的四方楼给包了下来,今儿晚上酉时开席。”
“好,你去通知一下宁知州,今儿晚上你和他都随我去……最大的这个宁氏和金氏家主,现在在何处?”
“回大人,他们在半水茶楼喝茶。”
“……你现在就去把这位宁氏家主给我请来,我在后院见他,就说……我请他喝喝茶!”
……
……
从沃丰道各地而来的乡绅士族一共有四百八十余人。
其中族人在上万人的乡绅就有三十多名,其中又以清州宁氏、金氏、章氏以及祁州的韦氏和尤氏最大。
此刻,这五大氏族的族长正坐在半水茶楼里,面色颇为严峻。
宁氏族长宁立润捋着花白的胡须打破了此间的沉闷:
“你我都是因为家族族群太大的缘由留在了沃丰道,这位定安伯一来就将我们的身份全部改为了虞人……老夫倒没有料到他居然还请了我们前来这沃丰城,说是赏月议政,”
他咧嘴一笑,“以老夫所见,怕是要给我等一个下马威!”
金氏族长金三省微微颔首,“来之前,老夫也召集了家里的一些能人讨论了一番,定安伯倒不至于对我们动手,毕竟他这沃丰道有足足三百多万的夷人。最大的可能是想要拉拢我们,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沃丰道,而我们这些族长,就是他这沃丰道稳定的基石。”
“以金家主之意……他此举对于我们并无不利之举?”
“韦家主就放一万个心吧,定安伯有此举,极大可能是因为宁桑县的那次冲突。”说着这话,金三省看向了章氏族长章平举,“章家就是宁桑县红叶集最大的家族,那次冲突章家主自然最清楚不过。”
章平举微蹙了一下眉头,“虞人欺我,难不成任由他们欺负?”
说着这话,章平举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一杵,“定安伯,不过舞象之年,他当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老夫不信,尤其是他居然任用了一个女子为宁桑县县令……你们可曾见过女子为官?她何以服众?老夫面见她时还得要规矩的行礼,也不怕折了她的寿元!”
其余四名家主都看了看章平举,祁州韦氏低声的说了一句:“章家主,慎言!”
“你们这是怕了傅小官?老夫可不怕!他敢把我怎样?若是老夫掉了一根汗毛,老夫保证他清州不得安宁!”
宁立润假咳了两声,这位章平举三个儿子曾经都是这沃丰原的官,可当沃丰原被划归了虞朝之后,他们的官身自然就丢了,但他们并没有回夷国,反而留了下来,据说也在宁桑城经商。
“章家主,这位定安伯你可不要小觑了,正是这位舞象之年的少年,从太子手里取得了这片土地!老夫年事已高,只想求个平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