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即将南下,人心动荡之际,赵昕再一次来到宣德门楼,召见汴京百姓。
赵昕斥责辽人趁灾南下,不顾宋人死活,只想着自己骄奢淫逸。此战非宋所愿,但是豺狼入寇家门,不得不战,今日不战而后世百姓皆受其苦,是以一战而定天下,永保后世安稳。
最后,赵昕正式发动国战,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赵昕宣布亲征。目的不仅仅在于击退辽人,更要灭辽国。
战争终于是开始了,辽国需要时间调兵遣将,宋朝何尝不是如此。国战一开,方方面面都需要变革,需要的时间只会比辽朝多。
边疆的战事已经爆发,数万辽人为先锋,由河北突入宋朝疆域,围困真定府。大炮作为攻城神器,在这场战争中发挥奇效,谁说辽人不善攻城的,经过连绵不绝的炮火洗礼,真定府在三日内即被炸开缺口,随后辽人一拥而上,攻入真定府。
真定府是为重镇,即便是攻入外城,也没有这么轻易被拿下,但凡多坚持两日,河间府守军就能够赶来援救。
谁料知府遁逃,军民士气涣散,遂为辽人所得。辽人入城,血洗真定府,数万守军或被诛杀或被俘虏,至于百姓,更是落入人间地狱。
辽人动身的速度比赵昕想象中快一点,其攻势之凌冽也出乎赵昕的预料,辽朝不缺铁矿,所以大炮和炮弹的数量也有不少,宋朝引以为傲的城墙并非绝对防御。但是其强攻真定府,动用大炮百架,炮弹以万数,存货估计也用的差不多了。
短时间内攻克真定府,最关键的目的还是威慑宋军,让宋人失去抵抗意志。事实上,耶律洪基这方面做得还不错,至少赵昕这几日就听到不少人说要请和,吵得耳朵疼。
赵昕先是诛杀遁逃的知府,传首边区各地,以儆效尤。随后为自己打造了一口棺材,提前北上大名府,示意死战不退,遂定军心。
此外,辽人可南下,宋人便不可北上了吗?赵昕诏令镇守太原府的曹讽领军出击大同府,同样是无限炮火,强攻大同府。要求只有一个,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务必攻占下大同府来。
匹夫不可夺志,三军不可夺气。在热兵器的洗礼下,一切为冷兵器而准备的防御手段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辽朝西京大同府陷落,只比真定府陷落晚了七天而已。
但是热兵器终究出现不久,不仅少,而且贵,也就是拿来先声夺人,无论是宋朝还是辽朝,随着第一轮交锋后,就重新变成了冷兵器为主的战斗。
两国数以十万计的人马不断向边境靠拢,整体而言,辽人占据着明显的进攻态势,哪怕是曹讽攻陷大同府,因为面临后勤被阻断的风险,也不得不撤退回宋朝疆土。
河北境内,辽人先锋精锐骑兵不断南下,他们的探马甚至逼近大名府,也就是赵昕驻守的地方。
平原作战,骑兵的优势太大,但是他们终究是要吃饭的,以往他们可以掠夺乡村获得补给,但是现在只能够自己准备,难不成用骑兵去进攻各地碉堡吗?除非让奸细从内部攻破,事实上,也成功了几次,但是于整体而言,就食于敌的战略目的不可能实现。
辽朝的国力终究比不上宋朝,他们的最优选就是速战速决,最好能够一战打垮宋人的抵抗意志。可是天子扶棺出战,宋朝再无人敢言和,这场战争,注定旷日持久。
国战的命令传递下去,各地已经开始抽调人马北上,并且全力供给粮草军需,战争还远远没有到达最为惨烈的地步。
开春,冰雪解冻,黄河重新成为天险,但是辽人骑兵早已过河,谁的天险还不好说呢?
耶律洪基亲自坐镇南京析津府,主持南征一事,随后又来到真定府,将前线不断前移。漫山遍野的辽人入关,光是河北地区就有五十万的辽军,河北各个城池几乎成为**大海中的一方孤岛,更不要说那些乡村之中的堡垒。
一年多时间,许多乡村堡垒很是粗糙,但是抵御外人入侵并造成数倍杀伤足以。各个堡垒如同珍珠项链一样,串联在整个河北平原上,维持着防线稳定,并且负责传递军情,打杀小股辽军。
面对这一个个铜豌豆,辽人起初是一个接一个拔除的,尽管堡垒内的人丁不过三百,半数还是老弱妇孺,但是辽人仍然要动用数倍兵力,在付出数百人的代价后才能够勉强攻下。攻下之前,里面的守军早已将粮草烧毁,得不偿失,只能够杀人泄愤。
之后辽人变聪明了,留下万人或者数千人作为机动部队,监视某一个区域的堡垒守军,集中优势兵力,利用火炮连绵不断地轰炸,强攻坚城。
但是有了真定知府的前车之鉴,再无臣子弃城而走的,外城失陷就防守内城,内城失陷就巷战。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是相比较而言,绝对是辽军伤亡更重一些。
但是死得许多辽军都是仆从军,比如被招募来的熟女真,不是契丹人,所以耶律洪基并不在乎,反而借宋人之手杀这些外族,以稳定自身统治。无论是胜负,他都不败。
好处很明显,坏处自然是民族矛盾激化,人家也不是傻子,在前进的时候慢一点走,听到鸣金收兵就着急回来。
辽军内部不断激化的民族矛盾,给了赵昕趁虚而入的机会,下令全军优先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