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县。
自从传单出现,整个城池就戒严了,街道上除了兵卒再无其他人,所有兵卒都是刀出鞘弓上弦。
十日已经过了大半,城中虽然没有人,但那焦躁的气氛却蔓延开来。
“荀叔父,如今谯县岌岌可危,我等应该怎么做呀!”
程武等一众年轻大族围在荀彧和郭嘉身边,大族最在乎的就是家族延续,吕布那鸡犬不留四个字杀伤力太大,如今谯县败局已定,他们实在不敢拿家族去赌,对大族来说,没什么比家族存亡更重要的。
“唉!”
荀彧只是摇头叹气,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如果吕布真的血屠谯县那谁也阻止不了。
“慌什么,都回家去,关好大门,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一切都会过去的!”
郭嘉见那些晚辈慌张得不像样子皱眉说道。
“郭军师,这是何意?在家中那不是等死么!”
一个年轻的官员说道。
“谁告诉你会死的?”
郭嘉看着众人问道。
“军师,纸上写得清楚,十日未降,鸡犬不留!”
一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说道,这就是飘到他家院子里的传单。
“说是说,做是做,吕布可还没有屠城,你们这么慌慌张张的来,不用吕布动手,魏王就回把你们杀了。”
郭嘉一把夺过那张纸扔掉灯盏里就烧了,这东西现在是禁品,谁存有那都是死罪,这些不知死活的竟然还带在身上。
“都回去,这几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门!”
郭嘉催促着那些人离开。
“军师,不是我们不想,但我们都有官职在身,只怕逃不掉!”
一人苦着脸说道。
“官职在身?你们这几天可有接到军令或者其他调令?连我们都是闲赋在家,你们能有什么事?快滚!”
郭嘉有些怒了,和这些愚笨之人说话让他很恼火,什么都要解释简直浪费唇舌。
“你就这么有把握吕布不会屠城?”
众人被郭嘉赶走之后荀彧开口问道。
“十成把握没有,五成还是有的,你是见过吕布的,应该比我了解他,据我所知他不是个弑杀之人,特别是对于同族!”
郭嘉在同族两个字上加注了重音,五成把握已经足够他们安心等待了。
“同族?”
荀彧皱眉起来。
“你这段时间太消沉了,这么明显的事你竟然没有看穿。吕布建立的的王朝和以往不同,他是以大族裔的形式建立的王朝,吕布被称为中国皇帝、中华皇帝、华夏皇帝。你从这些称呼中就能得知他要建立的是民族体系的王朝,这种民族王朝和以家族为中心的王朝是有区别的,所谓华夏族不用我解释了吧,我们都是华夏族之人,既然是同族之人那就不可能真的被屠城。”
郭嘉笑着说道,不同于荀彧的消沉,这半年来他很仔细的在研究吕布,终于他看到了从没见过的吕布的另一面。
“华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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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咀嚼着这三个字,就如同郭嘉说的,这三个字不需要解释,他自幼熟读各类书籍,很清楚这三个字的来源,华与夏最早是指生活在中原附近的族权和四夷(东夷、南蛮、西戎、北狄)以区分,自夏商周三代王朝版图开始固定,春秋时期周王室衰弱,各国分裂,族群也开始分裂,但华夏依旧是各国之民的统称一直延续至今。
“对,单凭这一点我就敢断定吕布不会屠城,最多诛杀反抗者。”
郭嘉笑着说道。
“只怕是你想多了,曾经的吕布或许不会如此,但如今他已经是皇帝,帝王从来都是难以揣测的。”
荀彧却依旧不放心,曾经的吕布只是一镇诸侯还比较弱小,自然是会拉拢人心假装仁慈。人就是这样,不同的位置想法是不同的,当初曹操弱小时也是一腔热血匡扶汉室,可后来权利越来越大,想法就变了,现在的吕布和当年的吕布也是完全不同,想法变得可能更激进。
“哈哈,这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所以我说只有五成嘛,倒时我们真的尴尬了,曹丕不信任我们,也不肯用我们,如今城中全是曹氏和夏侯氏的将领,咱们除了在府中等待结果还能如何?”
郭嘉看着荀彧说道,这就是他让程武等人回去闭门不出的原因,现在出城是不可能,一旦这想法被人知道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曹丕现在将私下训练的死士都派了出来,这就是真要下杀人了。
“曹丕远比我想的要可怕,不愧是曹操的孩子!”
荀彧点头道,曹丕短时间内就将曹操留下的诸多权利的牢牢的握在了手中,把他们这些老臣全都架空了。
“文若,如果吕布进城你怎么办?如今你我闲赋,也做不了什么。”
郭嘉看着荀彧问道,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荀彧。
“城破身死不正是我该做的么,谯县一破,大汉江山的最后一寸也就失了!”
荀彧面色坚定的说道,一身殉国这就是臣子该做的。
“你怎么还这么想……”
郭嘉来口就要劝。
“你不用劝了,我意已决。”
荀彧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