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乘客们,在狭窄到只能半个身子横着通过的走廊里搏杀。
享受了不到五分钟的舒适海风后,就被水手长或者二副三副赶回舱室里,堵住下一个人的去路。
被锁在狭小到不足五平方的船舱里,加上永远都在摇晃的船本身和永远没有任何变化(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风景,一天是新奇,一周是适应,半个月那就是生不如死。
当然,某种意义上这已经很好了,起码还有五平方的自由空间,一日两餐和风景(虽然真的很单调),相较之下某个小说家待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因为曾经在北港犯下的“丰功伟绩”,全体海军都对这位阻止了“北港独立”的先生印象深刻,根本不敢以乘客的身份登船,而是便装后成了最底层的船工,任务是“清洗甲板”。
而且是船舱最深处的甲板。
在亲眼见识了德拉科的工作环境后,资深见习教士卡林·雅克认为假如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秩序之环为了惩罚罪人而设的场所,那应该就和这个相差无几。
好处也不是没有——在这种鬼地方生活一两个月,谁也无法再用“下地狱”来威胁他了。
卡林·雅克的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的确只有在想到那个小说家比自己还惨的时候,才能让他在枯燥单调的海上生活中感受到一丝快乐。
如果能进一步让这个家伙被认出来,然后当一辈子的船工,直至五六十岁身体佝偻的时候,在白鲸港凛冬的海风中孤独的被冻成大号棒棒冰,那就更美妙了。
黑袍教士非常确信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肯定会有很多人感谢他的——比如他自己。
想到这儿的卡林·雅克缓缓挪动着脑袋,拼命向狭小还被隔板挡住半个的窗外望去,眺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大海,从时不时跃起的浪花,几乎没什么变幻的云彩和偶尔会出现的鱼群中,寻找枯燥单调的快乐。
正当他觉得一天的生命就要继续这么枯燥的度过,遥远海平线的尽头,突然有一个小小的光亮在若隐若现的闪烁。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很快,这个不起眼的“光亮”开始在海平线上移动,犹如鲸鱼出水般不断向上露出更多。
小小的“光亮”,开始变成万里晴空下迎风扬起的船帆。
巨大的船帆。
“嗯?”
卡林·雅克挑了挑眉头,在床上挣扎朝窗户望去;嘎吱作响的动静引来了下铺的抗议,“砰砰砰!”的踹着床板。
“那是……军舰?”
黑袍教士愕然,无视了下面还在“砰砰!”踹床板的“舍友”,拼命朝只有半个的窗户贴上去,努力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一望无际的海上,那艘战舰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尽管远远的看上去只有玩具那么大,但对海军有过一点点研究的卡林·雅克,已经能透过她大致的样貌弄清是什么船了。
战列舰…那是艘战列舰!
而且是帝国的战列舰!
虽然克洛维海军,几乎和帝国(尤其是艾德兰大公国)一脉相承,但因为国力差距,双方在造舰技术的理念上其实是有一定区别的。
克洛维的军舰更强调射程和航速,船体更加修长,紧凑,在保证船舱与甲板空间的前提下,尽量争取不要让舰船有太多影响到灵活性的负担,即便战列舰也是如此。
帝国海军则更注重火力和船体的坚固性,热衷于将舰船造得更大,为两侧船舷增加更多的炮门,也没有克洛维“主炮”的概念,每艘船的船员数量却和克洛维相差无几。
不过这些专业知识对卡林·雅克这种业余爱好者根本毫无意义,在他看来问题其实很简单——帝国有的是钱,所以只要是大到夸张的军舰,一定是帝国海军!
为什么帝国的战列舰会跑到汹涌海东部…而且如果有战列舰,周围肯定就还有附属的舰队,以帝国的财大气粗,光护卫舰就不会低于两位数…他们是怎么躲过克洛维王家舰队的巡逻,跑到这条航线上来的?!
正当黑袍教士诧异到说不出话时,距离不远的海平线东侧,另一艘巨大的舰船缓缓驶入了他的视野。
高挂黑红色克洛维王旗的船舷刺破大海,迎风招展。
这回卡林·雅克总算看清楚了——那是克洛维海军曾经的骄傲,王冠号!
她不是应该在北港的军港里等着退役的吗,怎么会跑到距离新世界这么近的地方?!
黑袍教士还没合拢惊愕到快脱臼的下巴,只见原本在向东北侧顺风航行的王冠号,突然开始调整船帆,同时将航向转朝东面。
从窗户望去,两艘庞然大物在在海面上几乎平行,而且似乎都在尝试着全速前进。
不会吧?难不成这是要……
“砰!”
突兀的破门声让黑袍教士陡然一惊,他猛地回头,发现自己弟弟大卫正抱着画板,拼命的想要挤进来。
“卡林,看到外面那两艘船了吗,那画面真是美极了;我敢保证这次的风景画不会再像之前火车上那样的,只是艺术创作…绝对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我这幅画的!”
满头大汗的大卫·雅克兴奋的挤到黑袍教士的床板旁,朝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