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那位使八卦刀的王公子,还未使出甚招便败退下来。尽管以一敌二本是不利的,但是如此败北,难道真是他王家的“三十六路八卦刀”徒有虚名?其实不尽然。最主要是由于他所面对的人皆是历经过生死来磨炼自身的,而不是像许多所谓的武家武馆子弟般,整天吃好穿好,在自个儿家里与臆想的强敌对抗。如此修炼,武功怎会有莫大的精进?所以这世上才会常有道士下山、和尚云游之事发生。
话说在那无名小巷内争斗的众人,结果业已分晓。白凤将地上王公子之佩刀交还予其主人,又嘱咐王公子道:“请王公子将那‘大漠金刀’带往镇中廊桥处,届时我们将在那处设下埋伏……”
王公子听闻自己的眼中钉能被铲除,还能让自己与两位同僚借此活下命来,内心不禁窃笑不已。随即向白凤、媚娘二位拱了拱手,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转身去寻自己的上司去了。看见那位传言中嚣张跋扈的尹千仇从高位跌下来,怕是他日思夜想的事情。
目送蹩脚刀客远去后,白凤方才沉下心来,暗自庆幸着,这几个小厮也许不知道,那“大太监”真正欲寻得的人并不是媚娘,而是那位与自己关系密切的慕容嫣,不然事情将会变得更为复杂。
这位少年颇有深意地凝望着身旁那位别具神秘色彩的女子半晌,心里说道:“也许为了逃命,她会再次将嫣儿的行迹出卖给他人……”
“白公子?”媚娘敏锐地注意到某些异象。在聪明人之间,谈话好像从来都不需撕破脸皮,她心领神会般说了句俏皮话,企图打消白凤的顾虑:“如果是白公子你的话,奴家倒是很愿意摘掉帽子让你看看……”说罢,媚娘便撩起眉目前的纱帐,挑逗似的故意眨巴着眼神。
白凤回以笑道:“呵呵,姑娘手中的飞针,在下可是怯得很啊!”
“那我们先将‘人质’放到梦蝶姑娘的医馆里吧?”话毕,白凤颔首应允。二人便各掮一位晕倒在地上的刀客,回到了药馆中,开始着手准备今夜之事。
在这陷杀“大漠金刀”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非得是在那王姓刀客身上。白凤利用他与尹千仇之间的仇隙而使出的离间之计有无奇效,就看他能否将话巧妙地传到“大漠金刀”的耳中。
于是在此计实施的过程里,寻得尹千仇的藏身处便是第一步。按照王姓刀客一直以来的观察,尹千仇除了对钱财高位感兴趣外,独有如云美女能入他法眼。这地方没有甚宝物可寻,因此他现在定是在何烟花之地流连忘返着。一想到这,那王公子浑圆的脸便气得直哆嗦。
向路过的镇民询问二三,得知妓院在何方后,他便略为嗔怒地受着他人的嘲笑眼光,摸着刀上路了。那些嘲笑他的路人皆以为:这是哪位江湖侠士心火难去,急着找姑娘消消,笑声变得愈发不止。
到了目的地,寻老鸨问了几番,又得知这店前夜刚来的一位贵客,吃喝嫖玩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让姑娘们休息,实在难伺候得很。王刀客登时便知道,此人定是那野性不驯的尹千仇,即刻问明了方位,上房拜访。
临到房门前,房中人似是仍在行着云雨之事,那令人难堪的声音此起彼伏。王刀客心中怨气更甚,只是为了计划得以实现,自己只能暂时压制着那股怒火,转而让面上带着适才失去同僚的悲戚。他酝酿好情绪,佯装出一副激动怯弱的样子,上前扣门,道:“尹大人!尹大人!大事不好了!那婆娘在清凉山那,杀了我几个兄弟!”
“谁在外边?”房内的声音嘶哑而愤怒,像是猛兽张开了獠牙发出的嘶吼,“给老子滚进来!”
“是……是……”王刀客推门而入。只见与门相对的方向横置着一张大床,床上的紫绸金丝遮盖着数具身体:两位未披衣物,只由丝绸被单遮掩着下半身的女子正一左一右偎在尹千仇身边;还有两位浑身赤裸、只身着抱腹遮丑的女子正整理着那张本来垂挂下去的红绸床帐子。
王刀客自是目瞪了须臾,而后又拱手作揖,讲道:“大人,要寻之人已有些眉目了!”
“噢?”尹千仇听罢,对着那两位没在床上的姑娘挥了挥手,然后她们便穿上衣服出去了。在活动了筋骨后,他便倏地掀开了丝绸被单,累得床上的二位姑娘也被吓了一跳,连呼了几声“讨厌”。尹千仇只是“嘿嘿”地笑着,随后也各自穿上衣服了。
这尹千仇样貌长得好生勇猛:头发是鲜卑样式,两边剃光,中间梳了个大辫子。胡子渣渣满脸都是,眉眼间煞气冲冲。如王刀客所言,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所作所为,皆与山野强盗无异。
“来坐吧,王兄弟?”尹千仇坐到了离床前不远的桌前,向着在门外站了少倾的刀客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向来都瞧不起我。可现在大家都受的梅相公所托,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可否看在梅相公的面子上,给在下几分薄面?”
“尹大人贵为梅相公的贴身侍卫,小人实在不敢高攀……”尽管王刀客面上卑躬屈膝,但在心里业已骂了这厮几百万次。
尹千仇见他这样无趣,便挥手示意身边的一位美女,让她去把王刀客拉过来。那女子轻车熟路,拖着还没穿好的裙子,走到王刀客跟前,娇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