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袂却没有回应皇后那泛酸的语气，以及她话语中提起的皇帝对他的宠爱。
被夜无袂这么盯着，皇后愣了一下，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什么，竟是哈哈笑了起来。
“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女人，是本宫害死的吧？”
夜无袂听得皇后的话，眉头微拧了一下，反问道：“难道不是？”
皇后一听，夜无袂竟是真以为夏倾城是她害得，当即就笑出了眼泪。
只是那眼泪之中，多少带着一丝自嘲与怅然。
“陛下对那个女人，可是不知多么的爱护，她入宫短短的时间内，就直接升了好几级，位份更是凌驾于那些熬了十几年的妃嫔们之上！本宫怎么敢害她？”
当年的夏贵妃，那叫一个宠冠六宫，便是皇后，也只能暂避锋芒。
且，当年的皇后虽然是将夏贵妃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但，却怎么也不敢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的。
毕竟，当时宣仁帝就是为了避免她做手脚，所以直接明面上宣旨，让皇后直接照看夏贵妃。
所以，如果夏贵妃在这个时候出了事，那势必所有的疑点都会放在皇后的头上。
皇后不傻，自然不会这么做，甚至还要为了昭显自己的仁德，忍着恶心，亲自过问那夏贵妃的所有。
可即便是皇后防着这防着那的，终究夏贵妃还是在生产的时候，出了事。
虽然对于夏贵妃的难产而亡，皇后心里是欢喜的，但同时，也是让皇帝对她彻底的失去了信任。
当时宣仁帝彻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和夏贵妃是被害而亡的证据，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皇帝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来过昭仁宫，只是将太子单独带在了他的身边抚养。
以至于，太子与她的关系，其实并不熟络，倒是假太子因为从小被送出，回来后要倚仗她，所以对她倒是比真太子孝顺贴心一些。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夜无袂冷笑一声，显然是并不相信皇后的话，当年的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有子嗣以外，其余的妃嫔都膝下无子。
所以，若是夏贵妃诞下皇嗣那自然是会威胁太子和皇后的位置。
这个时候，夜无袂实在想不出，皇后不出手的理由。
皇后见夜无袂不信，也不在意，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况这种皇权的争夺？
当即，皇后只是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夜无袂一眼，眼里只有无尽的厌恶：
“本宫是讨厌你，也讨厌那个女人，自那女人死后，本宫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这么久，对外，圣上一副对你已经没有兴趣的样子，实际上，他不过是借此告诉本宫，彦儿的储君之位，不会有威胁。”
“呵呵……陛下为你筹谋颇多，便是你能离开皇宫，也是陛下帮了你，你说，凭什么啊？”
夜无袂愣了一下，有些恍惚。
说起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能逃出皇宫都是多了几分巧合的存在，一直以来，他也没有去想过，但如今皇后提起，夜无袂竟不知为何，觉得此话是真。
比较拥有前世记忆的今生，能够靠着自己逃出皇宫，倒也能理解，可是前世的他，不管是年龄还是心智，都不足以安全逃离皇宫的。
其实他也曾怀疑过，是有人在帮着自己，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但……如果是宣仁帝的话……
夜无袂不愿意去想，在夜无袂的心里，是怨恨宣仁帝的。
若不是宣仁帝的不作为，他在宫中怎会过的如同那丧家之犬一般？
便是宣仁帝暗中帮了他，又如何？他那么做，只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那一丝愧疚罢了。
自古以来天家无情，宣仁帝对自己的那一丝仅有的愧疚和仁慈，又怎会比得上他的皇位和他身为天子的颜面呢？
思及此，夜无袂只是冲着边上的人招了招手，立刻有下人上前来。
“白绫，鸩酒，匕首，三种死法，选一个吧。”
夜无袂冲着皇后淡淡的说道，这是皇家给予后宫女子最后的体面。
皇后看着眼前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将那鸩酒接了过来，凝视了一会儿，突然的问道：
“你父皇，可还好？”
夜无袂也没有隐瞒，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淡淡道：
“死不了，也活不久。”
容辞已经替宣仁帝诊断过了，此次虽无过重的外伤，但内里怕是已经虚耗，且，又有心病一直依存于其内心，怕是不大好的。
皇后听到这儿，眉眼好似松了一丝，淡淡的笑道：
“如此，也好，本宫便是在九泉之下等着陛下，总归，本宫便是死，也是他的皇后。”
宣仁帝没有罢黜她的皇后之位，那她的这个位份就还在，便是死了，也一样能够与宣仁帝合葬帝陵！
那个贱人……呵，根本不配！
终究，死了后，她还是赢了！
皇后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意就更加的明显，直接将那鸩酒一饮而尽，随即，突然的看向了夜无袂，笑道：
“其实，你母妃当年在宫中，也是有走得亲近的朋友的。”
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