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微咬下唇,紧紧捏住裙摆,因为太过用力粉嫩指尖瞬间泛白,她拼命克制颤栗的心,泰然自若道:“顾总要有这个闲情逸致操心别人,不如自己去争取,顾临川的腿长在自己身上,该怎么选择他自有决定!”
虞歌没回头,说完就往前走。
顾临渊拉长了脸,顶了顶腮帮回转过身意味深长睨了耿星辉一眼:“耿总真是老谋深算,借苏锦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完全全置身事外,一点荤腥都不沾,着实让人佩服。”
耿星辉做事极小心,没想到还是被人撞见了,被戳穿也一脸无所谓地笑道:“彼此彼此,只是顾总想借的这把刀太有自己注意,万事还是只能靠自己。”
顾临渊望着虞歌的背影思绪翻涌,这女孩子确实不好掌控,表面上柔柔弱弱,实则坚不可摧,真遇到事了,一百个苏锦也抵不上。
顾临川摔门而出时,大厅里安静下来,慈善会正式开幕。
他气定神闲倚靠在大厅圆柱旁,远远看见坐在一起的虞歌和耿星辉靠在一起说着什么,眼底的戾气终于压不住,蹿了出来。
他正要往前走,突然被阿九拉住了手,只见她小心翼翼撕开一片创可贴为他贴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沉冷:“二爷,瑾哥的仇,你是不打算报了吗?”
顾临川抬眸望向她,阿九迎上去目光如炬,“二爷近来未免太过儿女情长了些,成大事者就不应该被女人束缚手脚,女人应该是你的垫脚石,而不是拦路虎,只有选择苏锦,我们卧薪尝胆的这些年才有意义。”
“顾苏两家的长辈为什么今日全部出席,想必二爷比我更心知肚明,二爷今天务必不能惹事,等你和苏锦的婚事定下来,你亲自掌管顾氏大权之后,我们才有胜算。”
顾临川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嗤笑道:“阿九是在教训我?”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顾临川气极反笑:“把我的行踪偷偷告诉苏锦,利用阿城去查我姑姑,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利用我去查我爸爸和顾临渊?”
阿九垂眸不言,这些年看着顾临川处处受人掣肘,瑾哥的仇一天天被搁置,她做梦都想杀人,她等不了了,瑾哥死得那么惨,她没办法坐视不管,特别是看着顾临川一味沉浸在男欢女爱里,她更是着急,那她只能自己行动了。
“二爷有了喜欢的人,就把瑾哥忘的一干二净了,你别忘了,瑾哥是替谁死的?”阿九眼里喷火,梗着脖子小声质问。
这种场合实在不合适争吵,顾临川将阿九拉到隐蔽处,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向她保证:“我发誓,瑾哥的仇我一定会报,豁出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但是阿九,报仇不能操之过急,就算没有顾家这道屏障,我依旧会找出那些人,亲手交给你处置,你以后不许再单独行动,会打草惊蛇的。”
阿九半信半疑,终是压下躁戾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
*
慈善会进行到尾声,主持人微笑上台,笑容灿烂。
“此次募捐大会圆满成功,感谢顾氏、苏氏的大力支持,感谢远道而来的各位同仁,其实今天是双喜进门,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公布,有请顾董、苏董......”
顾君山和苏牧相视一笑,正要上台,一个身影健步如飞越过他们跳上了高台,顾临川在主持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中接过话筒,神态懒散地对着台阶下的顾君山和苏牧挑了挑眉。
他吊儿郎当地半靠在发言台上,单腿撑地,暗淡的光线下,侧颜的剪影被映衬地愈发立体,眼睫半垂,鼻梁高挺,薄唇轻启。
“其实,这个天大的喜事就是我要结婚了,”顾临川声线低沉,撩了撩眼皮,视线锁定在虞歌身上,缓步朝台下走去。
台下一片哗然,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朝苏锦身上望去。
苏锦羞红了脸,以为顾临川终于在两家父母的施压下想通了,整了整裙摆娇羞地等顾临川牵她上台。
顾临川走至她身旁时,苏锦迫不及待伸出了自己的手,可顾临川未作停顿,擦身掠过她径直来到虞歌面前。
恨意在心底野蛮生长,刺骨锥心的痛密密麻麻蔓延开来,苏锦放下手,眼刀射向虞歌,恨不得将她千刀万锅。
众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落在虞歌身上,虞歌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被顾临川拉起来抱了抱,虞歌心乱如麻低声呵道:“顾临川,这种场合,别胡闹!”
顾临川揽在虞歌腰间的手收了收,唇瓣贴向她的耳垂,坏笑道:“我认真的,现在选择权交到你手上了,总是锁头的小乌龟,勇敢做出你的决定吧。”
“看我如愿以偿还是看我当众出糗,阿虞,你说了算。”
“你只有到达台子前的思考时间,是生是死,给个痛快的!”
顾临川放开她,牵起她的手越过人群往前走,虞歌一脸焦虑,他却始终漫不经心眉眼带笑。
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虞歌每走一步步履就更沉重一些,她做梦都不会想到,顾临川会这样做,她的手被他用力牵着,手心已沁出一层薄汗,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聚光灯打在头上,台下已炸开了锅。
“这顾二少要娶的不是苏家大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