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火球般的太阳被厚实的云层遮了半边脸,饱受秋老虎折磨的剧组人员全都松了口气。
辛导抹了把额上的汗,拿了两瓶矿泉水走到阴凉角落,递给拧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年轻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半瓶,擦了下嘴角。
“不是放你半天假?拍完这部戏有什么打算?”
韩野接过被太阳炙烤的温热的矿泉水,薄唇微微上扬:“好好睡几个月,解决些私事。”
辛导惋惜地说:“顾老对你挺满意,想邀请你演话剧。”
流云飞速退开,瞬间金光漫天。
“多谢顾老抬爱。”
辛导明白他的意思,换了个话题:“看你情绪不高,遇到烦心事了?过来人给出出招。”
韩野低头轻笑一声,不紧不慢抛出话:“想结婚了。”
辛导愣了下,被他的语气给逗笑了:“说傻话吧?单身多好,一旦结婚就上了枷锁,处处受制,有你后悔的。”
“辛导不也二十多岁就结婚了吗?您和夫人是圈内有名的恩爱夫妻,劝人的话是不是说错了?”
辛导笑声爽朗,抬手在韩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叹口气:“结婚不是一时兴起就能决定的事,双方的家庭,彼此的性格、生活习惯都需要磨合忍让。我们那年代穷是穷了些,感情经营的踏实,再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跟儿戏一样。离婚证又不是金牌,领一张脸上有光?”
辛导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什么都看遍了,到头来还是和自己的老伴拌嘴说笑才是真生活,对年轻人闪婚闪离的冲动婚姻观看不上眼。
“我不会离婚。”
哪怕将来他和叶淼淼的生活缺了色彩,他也不会离,这辈子哪怕貌合神离也要拴死在一块。
“承诺最容易变卦,口里说出来的信不得。”
韩野难得笑得欢畅:“辛导,你这是对我有意见,我哪里像骗子?”
“你小子,乱给我戴帽子,说实话,你这张脸就让人不踏实,女孩子天天都得愁。”
韩野声音低了几度,喃喃地说:“我很听话的。”
她不让公开,他再怎么蹦也不敢蹦过火,在她能接受的安全区里行驶男朋友的权利。
韩野自己放弃休假,辛导临时给他加了一场夜戏。
村里仰慕他多年的女孩摸黑跑到他家里要和他好,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也不要彩礼,给他洗一辈子的衣服做一辈子的饭。
韩野其实有点头疼。
不大的窑洞里,清场后只有他和那个不着寸缕的女孩,这也就算了,偏偏还有肌肤上的接触,一个扑一个推,冲突很强烈,过程也异常的煎熬。
在他进组之前,辛导就说了没吻戏也没床戏,但这场献身戏他不能拒绝。
那个女演员两眼水汪汪,羞得连头都不敢抬,导演才喊了开始,她就扑了过来,撞得他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而此时一辆商务车在不远处停下来,车门推开的声音在夜里显得过分清晰。
在院子外面等了很久的苏哥将烟扔到地上踩灭,快步走过来,笑着说:“怎么不直接去住处?韩野还在里面拍戏,估计得很晚。”
叶淼淼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她今天下飞机后,大半天都在路上奔波,其实很累了,但还是强忍着,只想见他,看他高兴的样子。
“拍什么呢?我还没见过拍戏,苏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保证不添乱。”
苏哥僵了僵,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淼淼姐,里面清场了,不能进去看。”小助理这一路和叶淼淼很熟了,热情的解释道。
叶淼淼不解:“为什么要清场?”
“尊重女演员吧,听说尺度挺大的,好像全……”小助理后面那个字在苏哥的瞪视下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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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来,没给到韩野惊喜,他先送给自己一个惊吓?
苏哥看她一脸震惊,赶紧解释:“拍戏,都是假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叶淼淼坚定地摇头,她一定要等他。
窑洞内,韩野第一次觉得拍戏很累,他花了十分的力气引导对方入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导致重头来过,一直到将衣服披在那女孩身上,导演喊了卡,他冲激动又含羞望着他的女演员点了下头,转身冷淡的离开现场。
刚才几个动作让本就没好的伤口再次流血,韩野瞥到苏哥,快步走过去,右手掌心朝上,忍着痛说道:“回去得重新包一下。”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他本能地要抽回,那股淡淡熟悉的香味让他猛地转头,借着拍摄现场的光和天际那轮银色的月光,他的女孩披了一层朦胧的淡淡光芒,像一缕抓不住的烟雾。
他顾不上自己的手受伤了,急切地反握住她雪白的纤腕,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叶淼淼另一只手赶紧推他,急切地喊:“你疯了?你手伤还没好。”
人是暖的,声音是清脆的,她真的在。
韩野盈满胸腔的喜悦收不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不顾旁边剧组人员的视线,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兴奋地用只有两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