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幽杀了裘道天,将洞**的妇人放出,让她们结伴回了村子,临走问了她们扶余镇的方向。白鬼幽从裘道天尸体上取出仕女图,径自下山直奔戎武所在的扶余镇。
这村落离扶余镇有数十里,若是平时寻一匹马,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就能到达,可这恶水穷山之地,别说是马就是牛也难寻。
白鬼幽徒步穿林,快到扶余镇时天还未亮,路上已有行人来往,他们大多是卖菜的乡人,成群结队挑着菜担,要去扶余镇做早市,白鬼幽一路跟随这些人,无需特意向他们打探,旁听已闻得戎家的前世今生,起落沉浮。尤其是这戎武跋扈狂妄,作威作福是个泼皮无赖,风评极恶,人人痛恨个个切齿。
镇上的百姓没少被害遭殃,可戎家与官府中人互结朋党,关系牵枝托蔓根深蒂固,有什么不法,状告到管府门上也助其隐罪,到最后无辜好人反受其累。
而且这戎武祖上乃卞陵戎氏一脉的一支旁系,这血脉虽旁的不能在旁,早已疏远无往来,但始终出自戎氏一脉,戎武之父戎伯远在扶余镇成立了自己镖局。
白鬼幽打听之下,来到了一处高大的院墙外,正准备翻身越入,忽然听到梆锣声响,知晓有打更的在此经过,闪到了旁边一棵需两人合抱过来的大树背后,待那更夫过去,才从树后探头出来,却见一道黑影从旁闪过,快似狸猫半点声息皆无,跳进了院落里,白鬼幽眉头一皱,跟了上去。
这黑影正是白天来戎府的楚尧,他受人之托来寻被戎武掠抢来的良家女子,白天一番找寻无果,夜间再来摸摸底,可没头没脑的在屋檐上乱窜一阵,仍未找出什么线索。忽然,他听到一阵啼哭之声,隐约间似乎从西南角传来,楚尧当下加快步伐,急掠过去。
白鬼幽跟在身后,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心中有些疑惑。
几个起落,楚尧在一处屋檐上站定,俯身揭了一张瓦片往下瞧,这是一间装饰华丽的寝室,烛火通明。
紧闭的房门边站着一个女子,约有十七八岁,发丝衣衫凌乱,双眼哭得肿如核桃,对面不远处站着一男子,半敞衣衫,生得额头尖塌,两腮无肉,一副奸滑恪吝之相,淡白的脸上印着道道泛红的手印,他大怒骂道:“不识抬举的小贱人,本少爷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敢如此无礼。”
女子流着泪,红着眼,手指那男子:“戎武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你若再上前一步,我跟你拼了。”
楚尧见这女子的装束与要找的人大致相同,料想这女子应该是环儿没错,即便不是他亦不能置之不理。
见那男子大踏步上前怕有什么过分之举,立时揭了一张瓦,往院落里一摔,不多时,便听到房门被打开,那男子披衣跑了出来,大喝一声:“谁?”他定着眼睛四下里来回张望。
楚尧现在屋檐之上,冷冷瞧了片刻,才翻身而下落在戎武身后,哪知脚才落地,便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左手方向传来:“楚大侠,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
话音一落,周围顿时亮如白昼,十几名高举火把的弟子汹涌而出,整齐列队后,戎伯远笑吟吟走上前。
原来,戎伯远白天故意让楚尧搜府,自然已是事先安排好,将人藏了起来,他知楚尧定不会善罢甘休,心中已有提防,早早便布下人马严阵以待。
楚尧含笑环视众人一眼,舔舔嘴唇道:“少侠可不敢当,我楚尧何德何能,劳烦戎总镖头久候?”
戎伯远道:“楚少侠深夜来我戎府,岂非鼠辈行径。”
楚尧嬉皮笑脸道:“戎镖头千万不要误会,在下路遇一采花贼,一路追至此地,不曾想这淫贼竟是戎公子,在下倒要请教镖头,平日是如何为父为师的,怎么教出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下三滥,哦,莫不是戎镖头私下也是个老不正经。”
戎伯远半生被人推崇,听得多是些奉承之言,敬佩之语,如此不堪之言听来怎么能不动气,脸色顿时涨得像猪肝:“楚尧,老夫以礼相待,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你是从哪蹦出的混账东西,敢如此出言不逊。”适才从房中出来的男子就是戎伯远之子戎武,他被楚尧坏了好事,心中已是老大不爽,又听言语间对父亲大加侮辱,一番腾腾火性,哪里忍得一声令下,周围十几名青衣弟子迅速聚拢而上,将楚尧围在中间。
“早该这样,假惺惺充什么正人君子,不阴不阳的样子瞧着就让人恶心。”楚尧从腰间拨出一把雪亮的长剑来,这长剑与寻常剑不同,剑叶十分绵软,厚薄不过半分,好像是卷起来系在腰间的。
白鬼幽目光微奇,这种剑极不容易驾驭,以这种剑作为兵器的,必是从小操练,而且没个三十年左右,必不能得心应手。她看这男子也就二十左右,不知剑法练就的怎样?
戎伯远初时还未将楚尧放在眼里,几下交手自己的十几名弟子竟被打得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突然露了这么一手,就是江湖上有名气的尊者看了这功夫,也必说一句后生可畏。
“五千两如何?”楚尧伸出右手晃了晃,微微一笑。
什么?戎伯远父子有些茫然,不明白楚尧这话什么意思?
“让戎武死的痛快。”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