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银子的事阿姐想办法。”苏绾眼底浮起欣喜,“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我便可回家。”
原主这弟弟好聪明,一点就通。
邵宁又回头看了眼顾孟平的背影,重重点头,“我听阿姐的。”
“去吧,我如今不能离开福安寺,奶奶若是问起你为何辞工,你只需说是想拿回爹娘的铺子,拿回咱家的田产。”苏绾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
还好,这小子不混账。
“阿姐保重,我等你回家。”邵宁一下子红了眼,“我给阿姐攒了一份嫁妆,还以为再无机会给阿姐。”
秦大哥一直很照顾他和奶奶,却从不说阿姐的近况。他听馥香坊其他的学徒说,当今太子最喜欢杀宫女,还以为阿姐也……
“傻小子,阿姐不需要嫁妆,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奶奶。”苏绾也有些鼻酸。“过段时日阿姐会让秦大哥给你送信,我先回去了。”
这个弟弟当真不错。
“阿姐一定要保重。”邵宁的眼泪掉下来,“我去读书,听阿姐的话。”
“嗯,把眼泪擦了别让人发觉,去吧。”苏绾又拍了下他的肩膀,咬牙转身走开。
她一定要活着离开皇宫,把弟弟培养成才,不负原主给自己的这个身份。
邵宁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走远,擦干眼泪往大殿的方向跑去。
阿姐还好好的,他要读书做官,拿回爹娘留给他们的铺子和田产。他要让阿姐风光出嫁,让阿姐日后不再吃苦!
邵宁一口气跑到大殿前,顾孟平和母亲刚进去跪拜。
他等在门外平复了一会情绪,见顾孟平出来旋即上前行礼,“顾公子好,听闻公子的学问一等一的好,不知公子可收学生。”
“不收。”顾孟平暼他一眼,径自往外走。
做杂工的小子,学堂都没进过也想当自己的学生。
“公子不肯收,还是徒有虚名?”邵宁按照阿姐教的,从容看他。
“哪来的狂妄小子,在下是否只有虚名轮不到你置喙。”顾孟平面露不悦。
这小子眼神清亮,长相也周正好看,倒是不像找茬之人。
“我有一题,若公子能答得上来我便认错,不在纠缠公子。”邵宁有些紧张,“若公子入仕,是忠君还是忠国。”
“自然是忠君,无君如何能称之为国。”顾孟平收起不耐烦看他。
此子穿着寻常,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书童,亦不像是哪家的公子哥,为何会问如此问题。
“若君王昏庸当如何?”邵宁又问。
顾孟平心中一动,“何人给你举荐的在下?”
他若再答另择明君,这小子必定还要追问若无明君当如何。差他来问自己这道题之人,想必是看上了这小子,同时又可试探自己。
太师倒台一事,国子监内的学子多数拍手称快,都期望太子早日登基。
此题像是韩丞相所出,又像是太子所出,无论是哪一个差此子前来阻路,自己都要收下这学生。
“无人举荐。”邵宁见他改口顿时有了底气。
“明日卯时,你到国子监外等我。”顾孟平神色冷淡,“错过了不可怨我。”
“学生一定准时到。”邵宁恭敬行礼,“方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夫子见谅。”
顾孟平摆手。
邵宁又鞠了个躬,掉头去找师傅。
阿姐好生厉害,一道题便让国子监的才子收下自己。
顾孟平目送他走远,敛眉琢磨方才的问题。君主昏庸,是与人结党推举新君,还是忠于北梁任凭君主更迭?
回头接了母亲下山,顾孟平又琢磨了一遍,霎时茅塞顿开。
此题乃是太子所出。
君主昏庸,身为臣子若盲目结党,所推新君未必不昏庸。只有忠于北梁,才可让自己在党争之乱中,免于同流合污。
若明君上位,自然看得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顾孟平长长地吐出口气,愈发自信自己在来年的春闱中,可脱颖而出。
此时要做的,便是戒骄戒躁安心准备。
能被太子注意到,自己更不可恃才傲物。
过了晌午,皇宫各处都安静下来。
御书房外的宫人打起瞌睡,蔫头蔫脑。
赵珩将和靖安及临近几个县有关的奏折理好收起,闭上眼往后靠去,无意识抬手摸了下唇。
女帝数次亲他也不见她慌张,自己亲她一下,还是无意间亲到她便吓醒了?
莫非……她并未婚配?
赵珩唇角扬了扬,又摸了下唇起身出去。
“殿下,贺大夫差人送了信来。”孙来福取出怀中的信,嗓音压低,“说是要事。”
“嗯。”赵珩接过信拆开,看到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迹,眼底漫起浅浅的笑意,信步走下台阶。
女帝也在担心靖安干旱一事,让贺清尘转告他,赈灾之外一定注意预防山火。
她许是以为,自己会趁着韩丞相有所动作之时,将计就计不顾百姓死活?
今日早朝,他借着谢丞相之口,命户部尚书亲自前往靖安赈灾。
又飞鸽传书谢梨廷,命他抽调人马赶往靖安查看灾情,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