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九月初。
吕布在兖州败给曹操逃往徐州后,陈留太守张邈跟随吕布逃走,其弟张超带着家眷退守雍丘城。
张邈在陈留任太守多年,较有声望,张超此前曾出任广陵太守,关东联盟军讨董时,张超从广陵领兵而来, 算是最远的一支讨董兵马。
张氏兄弟是兖州东平国人,兄弟二人同时任为二千石郡守,可知其家世非同一般。
也因此,他们背叛曹操时,兖州百城俱叛,只剩下三城不叛。
但张氏兄弟明显低估了曹操, 也高估了自己。
之前袁术领兵来陈留时,被曹操一路追赶,他们一路跑,总是在曹操兵马还没有形成合围时就弃城逃跑,最终逃离陈留,跑到了淮南。
而张超以为自己可以据城而守,等待援兵,结果张邈在半路被叛兵所杀,援兵也没有等来。
如果张超早些弃城逃跑,或许不会致使三族覆灭。
但是一切都晚了,现在曹操已经将雍丘四面围住,想跑已经不可能。
不过曹操却是围而不攻,因为攻城损失兵马太多,如雍丘这样孤立无援而又少粮之城,围之便可自溃。
“徐州竟落入刘玄德之手,可惜啊!如今刘玄德击退袁公路, 又灭了吕布, 其势甚强啊!”
大帐内, 曹操与众将同坐, 听说了刘备击败袁术又击灭吕布后, 隐隐担忧。
“是啊,谁也不曾料到,陶恭祖竟如此快病亡,让刘玄德接了徐州。也未能料到,刘玄德到了徐州,不到一年时间,便已整合收服徐州内部势力,又击败袁公路,灭了吕布,此事我亦是出乎意料!”
曹操的谋士戏志才紧接道。
“呵呵,先生对徐州之事如何看?刘玄德真有如此能耐吗?”曹操微微眯着眼,笑问道。
“咳咳,”戏志才捂着嘴轻咳两声,面色略显苍白,微微摇头道,“刘玄德弃豫州而接徐州,可见此人心有雄志,只是, 徐州势力复杂,袁公路又在淮南虎视眈眈, 以他之能, 只怕守不住徐州。”
“据闻,袁公路之所以出兵争夺徐州,乃是因关羽屯兵盱眙,故意往寿春方向派出斥候探查,以此引诱袁公路出兵。而刘玄德又已提前派出兵马隐伏在虎山,为的就是绝断袁公路粮道,而袁公路最终因此大败。”戏志才继续说道。
“即是在下邳,听闻吕布兵马未到,而刘玄德已先设下伏兵,由此可见,其早已料到吕布将会袭夺下邳,而吕布最终也惨败身死。将军,依我看,这一切皆是那周文安之谋,只有此人方可料事如此奇准,也只有此人,才可助刘玄德稳定徐州,而至如今之强!”
曹操听了频频点头,旁边的曹洪懊悔道:“若早知周文安如此厉害,当日我该将他寻到带回。”
戏志才又摇了摇头:“当初周文安既能料到将军要杀徐州逆民,必可料到将军会派人去找他,因而故意躲避。既然是故意躲避,子廉,你又如何能寻得到?”
“呵呵,先是在盱眙以斥候探查,诱公路来攻,又以伏兵断绝粮道。在下邳又以民夫假扮士卒离城,诱吕布来夺,而设下三面伏兵。此等奇谋,吾亦不过如此啊!如今刘玄德在徐州已稳,其势又强,先生以为,他是否会出兵来夺我兖州?”
曹操现在倒是担忧刘备会来跟他争夺兖州了。
之前兖州百城俱叛,虽然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平定,但兖州这些人叛过一次,如果再有强敌来夺,难免他们会复叛。
戏志才笑道:“将军放心,刘玄德必不会来争兖州,至少现在还不会。”
“哦,先生为何如此肯定?听说刘玄德甚重陈公台,陈公台只怕会劝他来攻我。”
曹操本来也认为刘备现在不会来争夺兖州,但他听说刘备比较重视陈宫,难保他会在陈宫劝说之下举兵而来。
“将军以为,周文安与陈公台,谁更令刘玄德看重?”戏志才笑问。
“当然是周文安更受刘玄德看重。”曹操答道。
戏志才又捂着嘴咳嗽两声:“咳咳,以周文安之智,必定知道,若此时举兵来争兖州,此乃俱损之举。我们兵力尚强,且又有袁冀州相助,兖州他夺不去,除了徒损双方兵马,俱皆无益。即使陈公台劝刘玄德来攻,周文安也必会劝止。”
曹操颔首道:“先生所言有理,刘玄德如今之势甚盛,若不来争我兖州,则必会向南争夺扬州。若我所料不错,刘玄德应会以援助刘正礼为名,领兵去与孙伯符争夺扬州江东之地。”
“不错,刘玄德若得了江东之地,则袁公路在九江亦难以久守,而扬州若尽入刘玄德之手,到那时,他必会举兵来争兖州了。”
“嘿嘿,以后倒是不怕,只是如今兖州未稳,只怕他此时出兵来争。听闻孙伯符甚是勇猛,刘正礼已弃曲阿而走,若能让刘玄德南下去与孙伯符相争,而我彻底稳定兖州之后,便可不惧于他了。”
曹操现在只想稳住刘备,让他不要来争夺兖州。
毕竟如果刘备举兵来攻,曹操胜了只是守住兖州而已,败了则可能会失去兖州,这是如何都无利之事,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他和刘备一样,现在都需要时间来稳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