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闲并不在凉浥城里,他在百花镇的百花馆。
云衣容那丫头铃儿回来了。
她回来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她带着十几个娇滴滴的姑娘回来……这事儿就有些大了。
许小闲又瞧了瞧那些莺莺燕燕的姑娘们,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云衣容:
“你这意思,就是要开楼子了?”
云衣容瞅了许小闲一眼,“不然你还以为我这是给你找来一个戏班子?”
“额,”许小闲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为情,“这些日子你也知道,百花镇的产业正在扩大,另外还要收购阮氏的那些手纸,这手头上真的有些紧,能不能再缓缓?”
“许爵爷缺银子了?”
云衣容一撩衣袖,取了茶壶给许小闲斟了一杯茶,“这倒也是,百花镇一下子扩大了数倍,又要接纳万余人口。你这百花镇的地盘虽然还没有凉浥县大,但你这镇上的人口却和凉浥县差不多了。”
“许爵爷,”云衣容放下了茶壶,抬眼看向了许小闲,“我有银子。”
许小闲眼睛一亮,这两天北境马帮带着阮氏手纸出去了两个马队,还有一个马队在丈母娘的带领下又去了北魏,带去的是状元红,足足万余斤的状元红。
而今维持整个百花镇的银子全靠凉浥县和凉州城里的那些商品售卖的收入,原本是没啥问题的,可老丈人一番好意又弄来了这么多的人,又要给他们建房子安排事情做,产业倒是能够继续扩大,但兜里的银子着实有些紧张。
他俯过了身子,也看着云衣容那娇滴滴的脸蛋儿,两根手指头搓了搓,“衣容啊,你看,我现在也是个爵爷了,那楼子是不是再缓缓,将你那银子先借给我使使,如何?”
云衣容娇媚一笑,“哟,许爵爷长得很美还想得很美,开口借钱……这可让奴家难为情呀!”
“你射了奴家五箭,虽然这些日子在你这百花镇住了下来,但奴家依旧不明白这是许爵爷……养我呢?还是兴怀愧疚赎罪呢?”
“这银子可是奴家这么些年卖唱积攒下来的,奴家可没许爵爷那般仁慈的理想,奴家就想开个楼子,当个老鸨,这一辈子呀就在那楼里去过了。”
“所以堂堂许爵爷打奴家这点小钱的主意……昨儿晚上你是不是没睡好?”
“你瞧这天色也渐晚了,要不今儿晚上你就留宿在这里?奴家保证让你睡得舒舒服服的,说不定呀奴家这心一软,真将银子借给了你,如何?”
许小闲咽了一口唾沫,心思儿蠢蠢欲动。
这娘们太诱惑人了!
那一颦一笑,那一举一动,就连那一言一语,都洋溢着春天的味道。
许小闲很是担心自己会被埋在这春天里。
他连忙收回了视线,看向了院角的那颗桃树,平息了一下自己荡漾的春心,这才又看向了云衣容那双亮晶晶的眼。
“我说,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少爷我征伐了!”
“征伐这个词儿用得好,生动还形象,那……要不然先征伐一次让奴家感受感受那战斗中的乐趣?”
许小闲起身,落荒而逃。
云衣容咯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翻墙而过,传入了许小闲的耳朵里,码的,这要命的狐狸精!
……
“小姐,小姐……”
云衣容依旧看着那扇开着的门。
那门外自然已经没有了许小闲的背影。
但她视线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她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收敛,变得有些落寞了起来。
“啊,”云衣容被铃儿的叫声惊醒,她这才收回了视线,勉强一笑,“先将她们安排住下来,会挤一点,但、但他说了过两天就派人来扩建这百花馆。”
“不是,小姐,他现在可是爵爷了,还将成为三公主的驸马……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还望小姐以家仇为重,早日重返京都才是大事。”
“……我知道,像我这样从青楼中出来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去追求什么幸福的。”
“哎……铃儿啊,这就是命,我们的命。”
铃儿松了一口气,小姐认命就好,怕就怕她不认命。
“小姐,现在人也有了钱也有了,要不明儿个咱们去牙行看看有没有适合开青楼的院子?”
云衣容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不开了?”铃儿愕然,云衣容浅浅一笑,“开肯定是要开的,还要开到京都去,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行。”
“为啥?”
云衣容又望向了那扇门,“因为他现在缺银子。”
“……”铃儿这就纠结了,小姐依旧将那许小闲放在了家仇之上,她、她这岂不是在自寻烦恼?
“你别多想,和情爱无关,我只是希望这百花镇能够变得更好一些,只是希望学堂里的那些孩子们永远都有一个安心读书的地方。”
“明儿个你去一趟许府,将那四万两银票全部给他。”
小姐分明口是心非!
……
百花镇学堂。
此刻已是暮时,孩子们都已经放了学,偌大的学堂空落落的,只有门口那凉亭里依旧坐着两个人。
“听说你成了爵爷?”大管家的老脸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