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皎洁,蝉鸣凄切。
百花村这时候已经安静了下来,老百姓们劳作了一天,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李大爷家的灯火还亮着。
就在院坝里,李大爷坐在一把破旧的凉椅上,他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正有一些没一下的扇着。
李刚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魁梧的汉子垂着头,神色有些沮丧。
妞妞抱着那只百花小母狗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父亲,这几天来爷爷和父亲没有说上几句话,甚至爷爷似乎都没正眼看过父亲,估计是对父亲出走这一年多来音讯全无的责备。
父亲这几天白天都在雪平沟那里做工,晚上会出去一趟,回来得比较晚,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只是他脸上的神色似乎越来越有些焦躁。
妞妞有些同情父亲,这毕竟是她的亲爹啊。
她正想要过去劝劝爷爷,却没曾想父亲说话了:
“爹,我这几天晚上都去了少爷的府上,真的没有遇见少爷,倒是他府上的那丫头说过,说少爷这些天在忙着瞿河水库的事,回来得很晚……这太晚了去打扰少爷也不太合适,要不明儿一早我再去?”
李大爷手里的蒲扇定在了半空中,他乜了李刚一眼,“你一抬腿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当真去找了少爷?少爷是什么性子的人老子还不知道?”
李大爷手里的蒲扇拍打着凉椅发出啪啪啪的破响:“老子同样也去过少爷府上,他暮时必归!你呢?你在少爷那门口游来荡去却不敢叩门进去!”
“李刚,老子是老了,但这双眼睛还没瞎!你心里藏着事,还是大事!还是和少爷有关的大事!”
李大爷一屁股坐了起来,他盯着李刚,“做人,要讲的是良心!这些日子你也看见了,你每天也拿到了二十文钱的工钱!这些都是少爷给咱们百花村村民们的实实在在的利益!”
“我不知道你在凉州混成了个什么模样,我只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敢做对不起少爷的事,老子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弄死你!”
气氛顿时凝重,李大娘慌忙走了出来,她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老头子别生气,儿子是当过兵有见识的人,他怎么可能做出对不住少爷的事呢?”
说着这话,李大娘戳了李刚一下,“儿啊,你心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说出来给你爹听听,他毕竟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是非道理还是懂得的。”
李刚的双手抱着头,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倒不是要杀许小闲,许小闲是肯定不能杀的,而是要如何保护许小闲!
他不想让父亲为他担忧,但他又不好去面对许小闲,何况这凉浥县还有挂门的堂口,万一走漏了风声传到了周阎王的耳朵里,自己非但不能保护许小闲的安全,反而也会受到周阎王的报复。
他不怕周阎王的报复,但那混蛋做事太绝,他怕家里遭了殃。
李刚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老父亲,“我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见见少爷。”
“什么事见不得人?”
“爹,相信孩儿,这事涉及到少爷的安全,还真见不得人!”
“……”李大爷和李刚四目相对,过了片刻,他说道:“你写下来,我明儿一早去见少爷!”
“好!”
李刚起身进了房间,片刻之后,他拿着一张折好的纸走了出来递给了李大爷:“时间有些紧,明儿一早,还请父亲早些过去。”
“是什么人要对少爷不利?”
“凉州城一纨绔周阎王。”
李大爷并不知道周阎王是何许人,他皱起了眉头,将这张纸仔细的揣入了怀中,“你和这周阎王走得近?”
“孩儿没有去干坏事。”
“那就是走得近!”
李刚又低下了头,低声说道:“他给的银子多,孩儿也是为了给妞妞攒钱治病。”
“现在可以分开了不?”
“我这几天在寻思,也写在了信里,看少爷是什么意见。”
“……好!你记住,少爷不仅仅是我们家的恩人,他还是整个百花村的希望!”
“孩儿知晓!”
“去睡吧,明儿个记得将雪平沟的那几块挡事的大石头抬出去。”
“好!”
……
……
天麻麻亮,许小闲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便听见了常威汪汪汪的狂吠声。
他来到了前院,便听见了急促的叩门声。
这谁这么早的?
许小闲打开了一条门缝便吃了一惊,李大爷!
他开了门,李大爷鬼鬼祟祟的挤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里面说!”
许小闲心里咯噔一下,他还以为是不是造纸作坊的工地上发生了工伤事故,在闲云水榭中,李大爷取出了李刚写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少爷,有个叫周阎王的意图对您不利,您快看看。”
许小闲心里一怔,他展开了这张纸,看见的是一纸潦草的字,他仔细的看了下去,眉间皱了起来——
周阎王这王八犊子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他果然勾结了挂门中人,还是一个堂主,宋蛮子叫宋终!这厮在凉浥县还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