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里,抱着墩墩的张妈难得出来吃顿饭,结果遇到这种事,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她怀里的小家伙却出奇地胆大,拨开自己的手,眼睛一丝不错地盯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甚至在那个男服务生一拳砸向自己大腿的时候,还伸长了脖子往前探,似乎是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
“墩墩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三哥哥抱抱好不好?”
邱嘉皓听到墩墩在张妈怀里扭动的哼唧声,担心地看着小家伙。
“三哥哥,墩墩不怕。”小家伙眨了眨眼,歪头看着邱嘉皓一脸迷惑的样子,“那个地上的哥哥为什么打自己的腿腿呀?”
邱嘉皓解释说:“那个哥哥情绪有点激动,有些人一生气,就会打自己,墩墩不要学这些人哦,要保护自己!”
“哦,三哥哥,这叫‘暴力倾向’对不对?”她恍然大悟地说。
“你这小不点,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专业的名词?”虽然现场气氛很紧张,但听到墩墩一本正经地说话,邱嘉皓还是忍不住想笑。
“这系我从宋老师那里学出来的!她说子墨哥哥之前就有暴力倾向,后来遇到了墩墩才变好的,墩墩系不系很棒棒?”
邱嘉皓点点头:“是很棒,墩墩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宝贝!”
两个人的对话虽然轻,但谭青旋和旁司言却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因为在墩墩说到暴力倾向这四个字的时候,地上瘫坐着的男孩子明显神色异常,眼神闪避着。
暴力倾向?旁司言蹙着眉看向男孩。
这么清瘦的男孩子,看着不像啊。倒是莫世雄目前这张牙舞爪的样子,更有些像是有暴力倾向的人。
“三哥哥说错了,墩墩不聪明。”
小家伙再次奶声奶气出声,旁司言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向了墩墩。
明明在夸奖她的邱嘉皓一脸不解:“为什么?”
“墩墩不知道,拳拳打腿腿,系拳拳更痛,还系腿腿更痛。”她问得认真,甚至还比划了一下,用肉包子一样的小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小短腿。
“那当然是腿更痛啊!”邱嘉皓脱口而出。
这句不经意的话让旁司言和谭青旋同时回忆起了一个细节!
刚才,那个男生服务员因为情绪激动而怒砸自己的大腿,但砸过以后的第一反应,却是迅速将自己的手收回,显然他感受到的疼痛,更多的是来自于自己的手,而不是大腿。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表现!
拳头上的神经比大腿上的少,何况还有软骨保护,那样的力道一拳砸下去,应该是大腿更疼才是,即便是他的忍痛耐受力比一般人好,大腿没有明显痛感,也不该有迅速缩回拳头的表现!
除非,他这一拳是砸在了瓷砖,墙面之类的硬物上,或者......
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同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旁司言一把抓住男生的右手。这名服务生立刻脸色大变,拼命地将手抽回,可旁司言铁钳一般的力量牢牢地桎梏住他,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软骨组织挫伤,皮下淤肿,明显是用拳头击打过硬物留下的伤痕。”谭青旋的眼神在男生的手背上扫了一圈,肯定地说出了鉴定结果。
旁司言眼神如刀般冰冷:“这伤是怎么弄的?”
男生迅速缩回手臂,把手背贴着肚子藏了起来,嗫嚅着说:“不小心,摔,摔的。”
旁司言冷笑一声,忽地抓住谭青旋白皙的手举在空中:“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男生怔了一怔,茫然地摇摇头。
“龙城最年轻的女法医!她这双手,解剖过摔死的,烧死的,淹死的,被捅死的,被毒死的,自杀的,各种尸体,破获过无数用心险恶的刑事案件!你在专业的人面前,说着最不专业的谎言,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吗?
“再说一遍,你这伤怎么来的?”
旁司言猛地提高质问声,振聋发聩之声吓得在场的人浑身一个哆嗦。
手腕上传来滚烫的温度,近距离的肌肤接触让谭青旋的心咚咚直跳。
她清楚地知道,旁司言是在用精神压迫和震慑的办法击溃对方的意志力,想要打开一个切口,让对方不打自招,这招在审问心虚的犯人时,十分奏效。
但她却忍不住心神动摇起来,旁司言的狠厉,果决,一直以来都让她着迷。
“我知道他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拉回了她的走神。
旁司言抬头,一个穿着同样服务生制服的女孩子走了出来,女孩子脸圆圆的,看上去和地上的男孩子差不多年龄。
“琳琳,你别胡说!这些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看到她的出现,男孩明显慌了神色。
女孩走了上来,神色悲戚:“阿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想再看你错下去了,对不起!”
她转向旁司言,指着阿辉的手说:“他手上的伤,确实不是摔的,是殴打了老板娘留下的。”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但每个人的神色却各有不同。
莫世雄一脸不敢置信,暴跳着骂道:“小杂种!你竟然还打她?你打她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