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再踏进时家,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院子里的槐树更高了,枝丫繁密,郁郁葱葱,在这么炎热的七月初,挡住了大多数阳光,宋温雅沿路走来,竟还觉得有几丝阴凉。
时家上下对她的到来礼貌周到,脸上都没有显露出半分讶色,就好像她只是出门买了个菜,转头又回家一般平常。
她猜测,大概是时深早上走的时候打了招呼,避免太过夸张的表情伤害到她心情,毕竟这些时家经年的老人,每个人都曾见过她当年狼狈离开的样子。
“小雅,你来的正好!”时建华端着一个无人机走过来,面露难色,“管家都告诉你了吧,时深带回来的小女娃子不见了,他让我用家里的无人机搜寻一下,可玩意儿我好久都没用,忘了怎么玩了,你来试试!”
“叔......叔,您别着急,我来试试。”宋温雅有些尴尬地拨了拨垂落下来的长发,接过无人机,连接上手机,边操作边问:“家里都找过了吗?”
时建华点点头:“除了门口的监控是坏的,其余家中的监控都查过了,确定人不在家里,我们现在去外面找找。”
“好,快走。”顿了顿,宋温雅看向二楼若有所思地问:“子墨怎么样?”
“邱阿姨骗子墨说,妹妹还没有起床,等起床了再和他玩,先不让他出来,免得刺激到他。”时建华担忧地回答。
“叔叔,你们做得很好,千万不要刺激到子墨,我们快点找到墩墩就没事了。”端着无人机,她快步走出了大门。
时建华神色复杂地看着宋温雅的背影,也跟了出去。
宋温雅展开机臂,将无人机放在地上,连接好数据后用手机操控着飞行角度,无人机冲上高空,手机里顿时传回花园的实时画面。
无人机以别墅为中心半径式搜索,高清镜头下,连一只小猫小狗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宋温雅反复调试飞行高度和广度,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移动状态下的生物。
镜头里先后出现了小野猫,时深养的大金毛皮皮,还有一些掠过的小鸟。
然而25分钟过去了,直到手机上传来无人机的低电量提醒通知,镜头里连墩墩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这时,管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刚才查看了安装在别墅外围的监控,能确定的是,墩墩没有跑出花园以外!”
心弦紧绷的时建华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张妈带着哭腔说:“家里没有,花园里没有,别墅外没有出去,会不会掉到池塘里去了?”
刚刚放松了一点的时建华猛然惊醒,连忙往小池塘赶去。宋温雅收了无人机再跟过去,却看见时建华手里抱着一双粉色的小鞋子,整个人站立不稳,要不是管家站在后面,老爷子差点就要摔倒。
一塘子的荷花开得正盛,荷香四溢,几只蜻蜓立在荷花上,挺立的藕茎随着微风摇晃,其中一只蜻蜓被荡开,“倏地”飞离了花苞。
“这是......墩墩的鞋子?”宋温雅苍白着脸问。
张妈颤声答“是”,眼眶瞬间湿润了。
“易明,联系工程队的老方让他带抽水泵来,快把池塘的水给我抽干!”时建华声音果决的声音里藏着颤音。
“好,我马上联系。”
就在这时,宋温雅突然看见时建华站立之处的正前方,有一根藕茎有被折断的痕迹,顶端的荷叶不翼而飞,她走近两步弯腰查看,藕茎断口新鲜,还泛着青绿色的汁水。
她猛然间想起时深昨天晚上对她说的话:这个孩子有认知障碍,她觉得自己是一只熊猫。
下意识地,她把视线转向了院子里种的槐树。时深养的大金毛皮皮正吐着舌头,闭着眼睛,趴在其中一棵树下打盹。
天气炎热,毛发繁密的大型犬既不耐热,又不肯乖乖呆在开了空调的室内,只能选在了高大的槐底下乘凉。
“人多庭前种植,一取其荫,一取其三槐吉兆,期许子孙三公之意”。宋温雅想起来,槐树是时建华最喜欢的树。
这些槐树是时建华花重金移栽过来的老槐,从前在时家,就常听他说起对国槐的喜爱,这几年,这些槐树在他请来的园丁悉心栽培下,长得愈发繁盛。
“先别急着抽水,我去那边看看。”宋温雅劝住了时建华,快步走到皮皮面前。
皮皮一看到是她,先是愣了愣,接着抖了抖毛,带着点狐疑从地上站了起来。
认出是宋温雅,它高大的身躯猛地扑上来,直接就扒住了宋温雅的肩膀,一条大尾巴晃个不停,嘴里也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受了很大委屈,又好像在朝着家长撒娇。
“皮皮别舔我!哈哈,好痒啊!”激动到哈喇子直往下掉的皮皮上蹿下跳地表达着它的欢喜。
宋温雅双手捧着皮皮的大脑袋问它:“姐姐在找一个很小的小朋友。”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小朋友光着脚丫,你见过她吗?”
扑腾着的皮皮忽然就不动了,它像是听懂了宋温雅的话,定睛,歪头,然后脖子一扬,朝着上方“嗷呜”了一声。
宋温雅的视线随着皮皮的脖子向上看去——树干的三分叉枝丫里,一个穿得粉嘟嘟的小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