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了一阵,贺悠针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盆,在柳千鹤变化精彩的脸色下,把盆塞在了柳千鹤的铁笼下。
柳千鹤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悠道:“我就只找到了这个,你在这盆里方便也是可以的吧,可要对准了盆啊,不要洒出来了,不然臭臭的。”
柳千鹤大怒:“你是要我光天化日之下解裤方便?!”
“你也可以不解裤啊,具体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
“你!”
贺悠这般举动,与对待牲口有什么区别。柳千鹤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贺悠蹲在一旁,悠悠道:“听说你是柳千雪的哥哥哦,那柳千雪化名成柳眉妩,后来成了秦将军家的小妾。”
柳千鹤阴狠道:“你也知道千雪是秦如凉的人,整个大楚都知道秦如凉宠爱千雪,我是千雪的哥哥,如此你也敢得罪我!”
贺悠道:“那他怎么没把你放出来?”
柳千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不过贺悠的话却是点醒了他,沈娴不可能放了他,如果是秦如凉看在千雪的面子上,会不会放他一命呢?
贺悠又道:“我跟秦将军家的小妾不熟,不过却也有幸见
过一回。”
他支着下巴,开始回忆了起来,“还是在去年将军府给小公子办百日宴的时候,可热闹了。当时好像是柳小妾失踪了,到处找都找不到,秦将军可着急了,于是在场的同僚家眷们都跟着帮忙寻找,最后可算是找到了。”
贺悠见柳千鹤听得认真,便戏谑地笑了起来,“当时柳小妾正在后院里与人欢愉呢,叫那么多双眼睛给瞧了个正着。”
柳千鹤脸色变了变。
“这事儿秦将军也是亲眼所见,当场就把那情夫给弄死了。后来秦将军就出征了,等回去以后柳小妾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受宠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说自己的鞋被别人给穿破了,你还会再穿吗,反正小爷我是不会,又不是没钱买新的。”
柳千鹤素来疼爱他这个妹妹,可如今听到这些,柳千鹤心里焉能好受。
他用力晃着铁笼,大叫道:“秦如凉你给我出来!出来!”
看着柳千鹤这般剧烈的反应,贺悠也就心满意足地离去了。虽暂时得留着他一命,贺悠怎么样也要把他先气个半死。
等回京以后,事情还会更精彩的。
一行人在玄城停留了两日,便启程撤离了玄城。
沈
娴他们跟随着将士们一起,要往北连撤三座城。
这三座城已经是夜梁的城池了。
只不过一路荒凉,城里了无人迹,尽现萧条破败之景,不知又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以前繁华安乐的景象。
雨下了停,停了又下,路上泥泞滂沱,行路缓慢而艰难。
由于将士们冒雨前行受了凉,很快便有伤寒之症在士兵当中流传开。
这伤害是会传染的,若是不及时控制和遏止,还会有更多的士兵感染。
路是行不得了,于是霍将军令将士们先在往北三座城里的最后一座暂时进驻停留,立即想办法给将士们驱病。
这三座城相聚数百里,路途遥远,途中还稀稀疏疏有往北撤的灾民。
灾民们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天气又渐冷,连日阴雨不得消停过。贺悠便主动将灾民们全都招揽了来,安顿在城里。
只是城里大部分粮食衣物都被搬空了,也不是一个久留之地。
城里药物有限,沈娴就披着蓑衣带着士兵去附近郊外挖治疗伤寒的草药。也有地里到了秋收时节,百姓们却奔波于战乱,使得地里的粮食来不及收割。
然而今年遇到久旱,收成十分不好,有时沈娴和
士兵们能找到一片还未挖开的红薯地时,就已经相当高兴知足了。
她又带着大家一起挖红薯,泥巴粘在蓑衣和裙子上,又湿又重。
不管是挖药还是挖红薯,沈娴都亲力亲为,既没有公主的架子,也不喊苦不说累。
苏折的伤还没全好,他留在城里和仅有的一两个军医一起照顾感染伤寒的士兵和灾民。
而秦如凉先前旧伤复发,好得比苏折还慢。尽管他很想和沈娴一起出去找药,自身的条件却只能允许他留在城中休养,既干不得体力活,又禁不得风吹雨淋,他一度觉得连贺悠都比他有用。
苏折不放心沈娴,可除了要照顾病人的军医和行动不便的他以外,基本就只有沈娴识得该挖什么药了。
好在多数时候有霍将军从旁协助保护,沈娴每日都裹着一身泥巴回来,也一直安然无恙。
沈娴回来以后,来不及去休息,也来不及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径直解了蓑衣,便整理清洗药材,然后入锅熬煮来分给大家。
随后又把新挖来的红薯煮好了一一分配。
渐渐静娴公主的名号,在这些将士和灾民们心里越来越响。
入夜以后,白天里的忙碌才停歇
了下来,大部分军民在流离和不安中渐渐入睡。
城里又陷入了空城般的平静,只余下绵延不绝的秋雨。
谁也不知道这场雨还会持续多久,雨再下下去,只怕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