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她把夜家钱屠看的如此之重,当年夜家贫穷潦倒、遭人嘲笑羞辱的时候,被多少人看过笑话!
老太爷拼了命地敛财,给夜家积累下了一定的家业,更是拼命读书,考取功名,得以入朝为官,得了先皇重视,夜家这才慢慢富贵起来。
后来夜楚离子承父业,为先皇打江山,上战场就没有败绩。
先皇对夜家的赏赐也是毫不吝啬,如今夜楚离成为摄政王,几年下来夜家财富迅速增加,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虽然如今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老夫人依然忘不了从前受苦受难的日子,绝对不会任由旁人算计挥霍夜家财产。
因为那是他们夜家的底气,是让所有人对他们尊敬有加的保障。
姜氏一听这话,心又猛的哆嗦了一下,知道事情大大不妙。
志高签的单不止这些,每个月都有,要是真查出来,自己母子三人定会被老夫人赶出王府,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
就算能离开夜家,他们又回不去柳家,哪还有活路?
没办法了,要过眼前这一关,非要志高受些苦不可了。
夜楚离和沈云裳刚回到房间,还没说几句话,新
来的管家董成就来报,说是老夫人叫夜楚离过去说话。
夜楚离冷声问:“何事?”
董成小心地回话:“王爷,是柳夫人带着表少爷向老夫人请罪,说是表少爷在外头做了错事,请老夫人责罚。”
夜楚离摆了摆手,董成即离开。
沈云裳挑了挑眉说:“姨母好魄力,这是知道躲不过,要丢车保帅了。”
这么说也不是太合适,这车和帅都是柳志高。
确切地说,姜氏是想让柳志高认下签的这些单,好过等到查到真相,他更加无可抵赖,老夫人会更生气。
“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没用!”夜楚离冷笑。
沈云裳略一思索,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母亲叫你过去,是要告诉你,为了咱们夜家的颜面,柳志高签的账单就不要去查了。姜氏使这一手为的就是把以前柳志高签的单掩盖过去。”
老夫人很注重颜面,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楚夜离的前途,几千两银子,也只能忍痛弃了。
夜楚离看她眼神温和而赞叹,说:“云裳,你真聪明。”
他这话是诚心诚意地夸,这些他根本就想不到。
要他上战场打仗,指挥千军万马他镇定自
若,后宅这些弯弯绕绕,特别是妇人的那些心思,他就不上道。
“王爷是做大事的人,怎会在意这些。”沈云裳笑了笑,又正色道,“王爷打算怎么做?听母亲的吗?”
“该查还是要查。”夜楚离毫不犹豫。
再不把柳氏母子三人赶出去,夜家会被他们搅和的乌烟瘴气。
“我觉得先去看看母亲的状况再说,若是母亲气的狠了,就先不能让母亲知道柳志高以前还签过单,要不然母亲若是气出个好歹,咱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沈云裳提议。
到那时姜氏肯定在外头胡说八道,给自己和夜楚离扣上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
自己倒算了,夜楚离现在位高权重,那么多人都盯着他,若是传出他不孝的名声,顺德帝也会很为难。
“好,都依你。”夜楚离点头,忽又眼神一凝,“你知道柳志高以前还签过单?”
不会云裳在他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吧?
沈云裳愣了一下,才摇头:“这我倒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柳志高这次绝对不是初犯,他不可能一上来就胆大到如此地步,签这么多单的。”
人的贪婪之心都是一点一点膨胀起来的
,没有谁一上来就到疯狂的地步。
柳志高肯定是一开始在外面签点小单,有姜氏给他擦屁股,他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夜楚离点头:“有道理,那咱们去看看。”
这些事情他是玩不来的,只要有云裳在,他就觉的很安心。
老夫人气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半躺在榻上,胸口剧烈起伏,一阵一阵向后仰,要不行了的样子。
柳志高跪在后面,歪着个头,不时的动来动去,看这个身形就知道他有多么不耐烦和不服气。
他就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签单有什么大不了的,夜家那么多家产,他花点怎么了?
几千两和夜家的财物比起来,还不是九牛一毛吗?
被姨母发现了就发现了呗,最多骂他几句,母亲刚刚回去却如临大敌一般,把他痛骂了一顿,非让他来给老夫人磕头赔罪,要说好听的。
看看姨母气的那个样,这几千两银子就跟动了她的心肺似的,把钱财看得这么重干什么?
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看的再重又怎样,难道她死了还能把那些财产都带进棺材不成?
再说了,气就气呗,再气的狠一点,直接一口气上不来,蹬
了腿,夜家的家产就都在自己和母亲手上,不是更好?
“姐姐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姜氏跪在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心忏悔的模样,“我也是回去问了志高才知道,是这孽障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