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直到我实在耐不住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依旧是一个没有梦的夜晚,我已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做过梦了……
次日早,我被父亲毫无收敛的噪音吵醒了——即便我有戴耳塞睡觉的习惯。
推开门,我依旧睡眼惺忪,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像梦境。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看见他正在餐桌前吃着一碗光头面。
“我的呢?”
我的肚子也有点饿,便随口问了一句。
“砰!”
他突然把筷子重重地拍在餐桌上,碗都被震了一下了。
“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吃饭!”
他拖着沙哑的嗓子吼道。
他一脸的横肉拧成一块,臃肿的身躯不住的发抖,即使过了一个夜晚,那满身的酒气也丝毫不减。
“你他妈什么成绩你有脸吃饭?你就应该吃屎!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
我又是羞愧又是愤怒,拳头攥的发响,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房间。
他的辱骂还在继续,我索性带上了耳塞。
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翻开了枕头。
枕头下是一柄崭新的MUSTANG车钥匙。
刹那间,我欣喜若狂,喜于这一切都不是梦,却因为带着耳塞的原因没听见他已经走到了我的房间门口。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很清楚的听见了他的质问,转过头,他正站在门口瞪着我。
我的背上立马冒出冷汗,急忙把车钥匙揣进口袋。
“没什么。”
可他又不是瞎子,大吼着走上前来:
“给老子拿过来!”
他伸手就要夺,我却鬼使神差地奋力朝他一推,他对于我的行为肯定是始料未及,打了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他妈的你个畜生翅膀硬了,做崽的敢打老子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我却不顾他的威胁径直跑出了家门,再以走楼梯的方式一直冲到了负一层。
我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回头看一眼电梯的楼层显示,还好他没追上来。
以他的脾气,要是我刚才没跑,或许他真的会杀了我。
我不敢停留,跑到车旁拉开了车门,迅速启动了汽车,开出了车库。
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地绕了好久之后,我才缓过来。
我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后,我躺在座椅上,毒辣的阳光刺得
我眼皮一阵疼,我只好放下了遮阳板。
就在这时,一张卡从遮阳板里掉在了我的腿上。
疑惑之际,我拿起卡仔细端详,居然是一张2000元的中石加油卡!
“老天爷,要不你当我爹吧,做事这么靠谱……”
我啼笑皆非地说道。
叼着烟看了看油表,确实不够了。
于是我打开导航,去了就近的加油站。
“你好,95加满。”
“好的,请先熄火。”
我向工作人员递上加油卡,又问道:
“加油卡能在这里买东西吗?”
对方点点头说道:
“可以买燃油宝。”
我面露难色,因为我压根不需要这东西,我又问道:
“你们的便利店能用加油卡消费吗?”
“也是可以的。”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从便利店里买了两包红塔山和一块面包还有一瓶水。
加完油,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我的银行卡迟迟没有进账的消息,这也代表我的第二个愿望还未实现。
车子开着开着便开便开上了长张高速,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而又理所当然。
这条高速能通往沅江,我母亲的故乡。
我想去看看母亲。
我有一年多没去看过母亲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父亲不愿意带我去。
高速上的时光让我觉得很漫长,周围不是树便是小山,我只得以听歌的方式解闷。
音响中放着宋冬野的《斑马斑马》。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强说着忧愁的孩子啊,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了,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要卖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
宋冬野那低沉的烟嗓直击人心,悠悠的吉他伴奏把人的心带去了远方。
我不可控制地想起了那个女孩,她是那么的优秀,如一朵白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我甚至不敢和她搭话,对于她的的打招呼我也只是尴尬的点点头。
连她的名字都只敢在心里默念,肖琬。
自卑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并且一旦有了,它就难以摆脱,只会根深蒂固。
左侧的超车道上不断有车呼啸而过,我不愿意再去揭开一些旧疤,于是也并入了超车道,踩下油门,企图将烦恼也一并甩开……
沅江不算很远,此时也不是高峰期,大概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