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道也试图挣脱出张承志的钳制,可无奈这家伙的手劲儿大得惊人,他又被扼住了咽喉,呼吸不畅,只觉得眼冒金星,根本无法正常呼吸,这呼吸一不顺畅,大脑缺氧,自然有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他心里绝望地想:要是刚才不对这王八蛋好奇,可能就不会得到这个结果了。
也是他命不该绝,就在眼看就要被掐得昏死过去之时,之前他甩飞张承志时撞倒的长明灯火却越烧越烈,终于随着流淌的灯油烧到了他们此刻对峙的位置。
那张承志躺在地上,灯油带着火苗缓缓流淌,他首当其冲,被摇曳的火焰烧了个正着,高老道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自己头顶发烫,随即张承志嗷嗷几声惨叫,捏着他喉咙的手竟然猛地放开,旋即一把大力把他掀翻了出去,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狠狠撞在了另一端的地上,在冰冷坚硬的地面翻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
身上的酸疼他还来不及细查,严重的缺氧先让他本能地大口呼吸,胸口像是个老风箱,呼哧呼哧地剧烈起伏。
张承志的嘶吼和咆哮不断地在他耳边炸裂,让他心里抓心挠肝地想要一探究竟,终于等到眼前的昏花渐渐褪去,才赶紧扭过头往旁边看。
这一眼,他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支着身子坐起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张承志整个人已经火焰包裹,成了一个火人。
许是地上的火油流淌得越来越多,张承志又无法像正常人一般弯曲关节流利地躲避火焰……
许是从一开始烧到他,那些火油就已经浸到了他身下,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浸透,而失去正常感知的他却压根就没察觉……
总之此时此刻,红黄相见的火焰在他身上熊熊燃烧,把他整个人都裹在火焰里,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样貌,只能看见一个人形的火柱,在地上疯狂地嘶吼挣扎。
张承志彻底完了。
脑子慢慢恢复清醒的高老道震惊得张大了嘴,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张承志身上的火焰实在是太汹涌,他试图上前,可是却被硬生生地逼了回来。
就好像这个人已经成了一把柴火,一遇明火和油脂,顿时激烈燃烧,不留丝毫退路。
眼看张承志的嘶吼声越来越弱,心硬如高老道也不免生出一丝心有戚戚然,这火烧活人的场面实在是骇人,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因此觉得体力稍微回复了些,他立刻爬起来,转身就想往回跑。
可他这一动,那本就专盯着他的张承志竟然也动了,被大火烧成一把碳的他发出最后一声骇人的爆喝,旋即竟然飞身往一旁的甬道石壁上狠狠撞去。
高老道回头瞧见,本来还在心里嘲讽,暗道你莫不是真的疯了不成,这被火烧身,满地打滚还能灭火,可撞墙能灭火可是闻所未闻,就算你把自己活活撞死,只怕也难逃被烧成一把灰的结局,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这念头刚在心里一转,那边张承志已经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甬道的石壁竟然被他撞得“喀嚓”一声,直接凹进去了一块。
高老道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妈了个巴子的,你这是用了多大力气,石头都能撞进去!”
他呸了一口,正要转身就跑,却不防那装进去的石壁里呼啸一声,竟然喷出一股巨大的气流,这气流宛如劲风,轰地一声冲出来,把地上散漫流淌的火油一把吹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遇到这明火,竟然轰地一下着了。
无数火焰宛如雷雨云一般涌出,瞬间就把整个通道灌满,朝着两边摧枯拉朽地喷涌冲撞,两边整整齐齐的灯柱全都被掀飞,摔得七零八落,高老道只觉得满脑子嗡嗡作响,眼看火焰扑面而来,哪里还敢多留,一股真气提起,脚下用了十成功夫,疯了似地往外逃命。
……
“张承志就这么被烧死了?”
我听得咋舌,不可思议地开口问他。
高老道点点头,沉声道:“绝不会错,那家伙撞上石墙之后就滚落下来,之后石墙里就喷出气体,引发了大火和爆炸,他首当其中,别说已经身中尸毒行动不利索,就是个好人,那会儿功夫也根本来不及逃开了,更何况我眼睁睁看见他被卷进火里,那甬道两头蹿火,我出来的时候,整个甬道被爆炸波及,坍塌不断,绝不可能逃出生天了。”
“唉,他到底怎么从底下跑上来的,这不就彻底成了一个谜了么。”我一拳砸在手心里,懊恼道:“而且这下好了,他真的死了,回去可彻底没法交代了。”
高老道也是皱眉,“交代不交代的以后再说,眼下麻烦的是,前头的路已经彻底被堵死了,我这一路跑回来,那甬道坍塌崩出来的石头连水洞前头的钟乳石都给砸了下来,石头小路彻底过不去了,想要离开这里,那边是行不通了。”
我一颗心如坠大石,不断往下沉了下去。
想从这里离开忠王冢,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穿过甬道,通过木楼天宫离开,最为便捷,原本也毫无危险;另一条就是我们现在身后的洞口,穿过那道瀑布,越过深渊,抵达对面,就能到达祭司地宫,从那里离开。
如今最简洁的路径竟然被毁掉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