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贾山站在门口,半天也没敢动。
胖丫的状态看上去有些奇怪。
她像是昏迷不醒,可又好像没了气息和心跳,我和贾山站着的位置距离她也不算远,可偏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她有呼吸。
“不会是死了吧?”贾山脸色煞白,颤声问道。
我瞪他一眼,一咬牙冲上前去,蹲下身查看胖丫的情况。
一出手探上胖丫的手腕,我一颗心就猛地一沉。
胖丫的手腕冰凉,像是根本没了温度似地。
我低声喊了她几声,她也没什么反应,倒是我这么一拽她,把她侧着的脸扳正过来,露出一张苍白得没影一丝血色的脸来。
胖丫的脸蛋我很熟,说起来她虽然小名叫胖丫,可实际上根本不胖,只是脸蛋圆了些,看上去像个小号的银盘,往日里红扑扑地,红苹果一样,和今天大相径庭。
而且我不经意地一瞥,无意中竟然注意到她眼尾里夹着一点小小的红痣,许是今天脸格外苍白的缘故,这红痣显得格外鲜红欲滴。
以前胖丫有没有这颗痣,我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这红痣实在是小得毫不起眼,要不是今天我看得格外仔细,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贾山这会儿也凑了上来,见我看着胖丫直直地发愣,忍不住推了我一把,朝四周张望着颤声道;“都找到胖丫了,咱们也别在这耗着了,赶紧回去吧。”
我这才惊醒,赶紧和贾山一起费力地把胖丫抬起来,最后看了一眼这空空如也的仓库,快步离开了。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就是一路上我都没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一直到回了小院,在门口撞见高老道,我才猛地一下想起来——目妖,目妖竟然不在仓库里。
目妖这种妖物既然是无形无质的魂魄之体,那么想必也是十分畏惧阳气才对,这八成也是为啥昨天晚上没有贸然袭击我和高老道的原因——盖因我还是童子之身,高老道修道一生,都是纯阳之体。
可胖丫不是,她是个女孩,本就属阴,正是目妖这种妖物最爱的目标,按理说目妖应该不会离开仓库才对。
实在奇怪。
赵神医给胖丫把脉之后,也是面色古怪,半晌才摇头叹道:“这可是奇怪,小丫头没死,但是一时半会儿估计也醒不过来,至于到底该怎么治,我还得再想想。”
说罢起身出去琢磨药方,一脸特别苦恼的模样。
连赵神医一时半会都没辙,我们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高老道甚至一度想要试试自己下手治疗,可惜被净明死死拖住,生怕他用治虫子的药来治胖丫,再出个什么好歹。
赵神医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还是列出了几张药方子,斟酌半晌,从里头选出一个来指挥净明去煎药。
我心里惴惴,生怕胖丫真有个好歹,突然手一垂就断气了之类的,那我八成承受不了这种儿时伙伴的骤然离去。
可是我旋即就想到了一件事:胖丫吃过高老道的番天蜈蚣蛋。
那玩意在高老道的描述里几乎是无敌的,就算他的表述带了点夸张的成分,我估摸着在妖虫这个圈子里做个无敌手应该也不难才对。
那么是不是说,胖丫因为番天蜈蚣的蛋,有可能捡回一条命,突然起死回生?
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希望来,默默祈祷番天蜈蚣蛋千万不要在这关键时刻放个蔫儿屁。
只不过我的祈祷并没有很快起作用,之后的半个月,胖丫还是半死不活地每天沉睡,赵神医的汤药已经换了好几副,可汤汤水水地灌进去,却跟白开水一样,啥用也没起。
我倒是发现她眼角那颗红痣越发地明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缘故,那颗红痣如今鲜红欲滴,像是一滴落在她眼角缝隙里的鲜血,仿佛只要稍微一动,就能顺着她白嫩的脸滑成一滴泪。
这个发现让我很是诧异,但是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真的痣在变色还是只是单纯的光线的缘故显得好像有色差,所以我也没敢大惊小怪地跟其他人讲。
几个人这几天都烦得够呛,高老道忍受不了家里压抑的气氛,甚至放狠话决定去找白骨填的晦气,这个提议得到了贾山的大力支持,两个活跃分子撞在一起稍微一合计,第二天一大早就跑路了,气得赵神医喋喋不休地絮叨了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我在胖丫的旁边给她一勺一勺地喂汤药,这药里放了新的配方,据说是赵神医冥思苦想了一夜想出来的新法子,对胖丫补充体力恢复精神非常有效。
汤药的味道很重,但是并不难闻,闻久了甚至有一种浓郁的花草香气,我都有点怀疑赵神医是不是在药里放了花香精油,想要把胖丫熏醒。
屋里只有我和胖丫,我喂胖丫喝了一口药,见她毫无知觉地任由药液流进喉咙,我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胖丫啊胖丫,你那天到底经历了啥啊,你要是再不醒,我也打算去找白骨填的晦气了。”
“你知道不,高老道想出来个收拾白骨填的好招儿,就是往荒坟地下倒黑狗血,为这个他专门找了个狗贩子买了不少的狗血,今天就戴着贾山去试验了呢。”
“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