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嗡嗡作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黑猫在老叫花子身上留下印记之后,便施施然下了神案,旋风一般蹿出了大殿,一头扎进雨帘里,眨眼就跑得没了踪影。
老叫花子呆呆地在地上跪了半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狂喜道:“老天爷!猫神仙都被我叫下来啦!这下老子发达啦!”
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手舞足蹈地在地上蹦了几圈,忽地又道:“不行,可得把猫神仙给伺候好喽,不然让别人哄去了我还怎么发财!”
说罢也不顾外头的倾盆大雨,自己也循着九尾猫的方向跑了出去。
原本还算热闹的大殿转眼之间就人去殿空,光芒尽消,重新成了那灰朴古旧的模样。
我们仨目瞪口呆地见证了整个过程,此刻都还缓不过神来,面面相觑了半晌,胖丫忽地指着前头惊道:“那……那画!”
画怎么了?
我和贾山纳闷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一跳。
那幅挂在神台之上的古画,此刻山水依旧,花木扶苏,偏偏正中间一片空荡——那只黑猫居然不见了。
贾山瞠目结舌,讶然道:“难道刚刚我看见的不是幻觉?黑猫真的从画上跑下来了?这咋可能呢?”
我叹一口气,将前后事情一串联,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咱们怕是被九尾猫拉来做见证了,就是见证这段事,这段只有老叫花子一个人知道的事。”
“你是说,九尾猫让咱们来看当初为啥要选择老叫花子?”贾山还是没懂,“那到底为啥?就因为它这荒废好多年,没有香火,然后老叫花子给它磕头了,它就选他了?”
胖丫却道:“不对啊,要是那样的话,有啥必要拉着咱们来看,而且又为啥是咱们?这不是很奇怪么?”
我摇头苦笑,踮脚把画卷从木杆子上轻轻摘下来,卷成卷轴,抱在怀里,才一屁股坐在神台上,道:“恐怕正是因为我们有缘了。”
“我们有缘?啥意思?”贾山皱眉,“你是说咱们和九尾猫有缘?能有啥缘?”
我举了举手上的卷轴,“就是这个了,我猜九尾猫本来是在这庙里做主神,享受香火供奉,可是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有人把它封印在了这幅画里,它无法出来庇佑一方,香火也就衰落了。”
胖丫啊了一声,恍然道:“妙仙观不灵了,没人来祭拜,所以就荒芜了!”
“估计就是这样。”我点点头,继续道:“之所以说我们有缘,是因为刚才我不小心把手划破了,又拽过这幅画,把手上的血蹭到了画上,无意中解开了画上的封印,把它放出来了。”
“什么?”贾山和胖丫异口同声地吃惊道:“这咋可能!”
“咱们只是被九尾猫用术法摄来这里看一场已经发生过的事的,咋可能反而成了这个结果的因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胖丫眉毛拧成一个结,咋的也想不通。
“所以那个老叫花子只是机缘巧合才撞见九尾猫出来的,可这也不对啊,那既然是你解开了九尾猫的封印,咋九尾猫反而选择了那个老叫花子呢?”贾山抓耳挠腮地问。
我苦笑道:“这就是个玄之又玄的关键了,咱们在这里只能触碰无情之物,一切有情之物都看不到也摸不到我们,所以胖丫能摘花,我能抓住画轴,但是九尾猫和老叫花子却看不到也摸不到在这里的我们,它被解封出来之后在这里能看到的人只有老叫花子,所以才会选择了他。”
我顿了顿,见贾山和胖丫都傻了,不由又道:“贾山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到九尾猫的时候,它对咱们很是友好么?不但满足了你的祈求,还送咱们回了灵枢馆?我估计就是因为是被我的血解封了的缘故,所以它对我的气息很熟悉。也正因为这个,才会带咱们来这里,想试试到底解封的是不是咱们吧。”
贾山张了张嘴,艰难地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禁隐隐有些兴奋:“这么说岂不是现在它已经知道你才是真正解封的人了?那它会不会离开老叫花子,重新选择你啊?乖乖,有了一只仙猫撑腰,你小子怕是能在外头横着走了!”
这么一说也对,我顿时心情明媚了不少,咧嘴笑道:“那可太好了,以后还怕啥这个那个的邪魔歪道,咱有九尾猫咱怕谁,上去就是一顿干,干服拉倒!”
我和贾山一门心思乐呵,胖丫却突然连着喊了我们几声,等我俩都看她,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指着外头道:“外头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
我一愣,三人一起跑到门口往外看,只见外头不知道啥时候竟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似地,如同墨汁一样黑暗浓稠的乌云在头顶不断搅动,隐隐有明灭起伏的电光闪现,乌黑的云层之中光华绵延,从四面八方朝中间聚拢。
大雨倾盆,却根本无法遮掩住这样的末日景象。
我们三个都呆住了,我下意识地把卷轴塞进衣服里藏好,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天象。
“这是咋回事?别是九尾猫不想欠咱们恩情,要把咱们给灭了吧?”贾山结结巴巴地问。
可我哪知道为啥啊,只能不住地在心里祈祷这天象变化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还不等念叨几句,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