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坊北边有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门匾上写有“乘风”二字,便是孙程早些年在京置办的房产。
许知秋立于院内观望着一尊玲珑塔。
这时孙程从外走来,将院门一关,隔绝了漫天风雪,不用说,这宅院内定是布置的有奇妙阵法,如有无形的屏障笼罩,无论是电闪雷鸣、还是风霜雨雪,都被阻隔在外。
孙程挪动着拐杖,看向许知秋笑呵呵地说道:“许公子,您这一来啊,整座乾京城顿时就又热闹起来了,方才出去走一圈,听见到处都是在谈论关于您的事儿,就是这泰和坊内都快要人满为患了,皆是想要一睹您的真容。”
许知秋闻言转过视线道:“看来要麻烦孙阁主了。”
“诶,不麻烦不麻烦。”孙程道,“您能在我这小院住下,那可是老朽的福气,您是不知道啊,我京城里的几位老朋友都想拖着我这层关系来见见您呢,不过都被我给拒绝了,现在估计各个都气的牙痒痒,指不定背地里要怎样骂我呐,看他们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可着实令我开怀。”
说着孙程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许知秋微微点了下头,他对于陌生人的会面确实不感兴趣,随即询问起公羊正的事情,“孙阁主,公羊家的那位是受谁指使,你可问出了些眉目?”
同公羊正一战结束后,许知秋从孙程那里知道了一些公羊家的信息。
公羊家乃是京城内的仙道世家。
万劫仙君还在世时,公羊家曾出现过一位合道境的老祖,也曾辉煌过一段时间,但现如今整个公羊家却连化神修士都没有,仅只有一位元婴境修士,就是家主公羊成祖,勉强能跻身在二流世家行列里去。
许知秋从未与公羊家有任何过节。
是以这次也不清楚那公羊正是受了谁的意,故意来试探他的底细。
孙程摇了摇头道:“我先前去找几位老友问过此事,他们也都不清楚。”
许知秋问道:“会不会和张家有些关系?”
巨灵城内的张奎便是京城张家走出来的人,孙程知道许知秋这话的意思,再是摇头道:“应该不会,虽说公羊家这些年没落了,不如千年前那般辉煌,但怎的也不至于沦落到受张家指使的地步,张家祖上可从未有合道境强者出现过。”
许知秋对于京城内的世家并不了解,听孙程这样说后就也没再多问。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敲门声。
孙程过去将院门打开,就见有位管家模样的人送来一张请帖,并与孙程交谈了几句,许知秋听到那管家说是来自张府,没想到先前刚提了一句张家,对面正巧这个时候送来了请帖,也不知打着什么心思。
半盏茶后,那位管家毕恭毕敬的离开了。
许知秋看向孙程手里的请帖说道:“张家的人?”
孙程也是有些意外,一边将请帖递过去,一边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张家来的人,说是今晚张家家主亲自设宴,想请许公子前去一趟,至于旁的就未多说,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知秋道:“张奎死于我手,张家这宴自然不能是好宴。”
孙程也觉得是这样,但并不担心:“不管是什么宴,只要是在这乾京城内就无事,我想就是给张家再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在京城内对你不利,否则张家可承受不住帝君之怒,就是不知许公子可要去赴宴?”
许知秋再看一眼张家的请帖,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论这京城如何安全,还是谨慎些为好。”
张家也有位元婴境大修。
许知秋自然不会以身犯险。
孙程用拐杖点了点地板说道:“许公子此言说的在理,既然这样,那张家这宴还是不去为好。”
那张请帖被随意丢在一旁的石桌上。
孙程正欲再说些什么,院门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嗯?”
孙程疑惑地望去一眼,随即走过去将院门打开,这次没再有人送请帖,出现在眼前的是位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身穿锦衣长袍,气势摄人,仅是随意站在此处,竟莫名让人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是尊洪荒猛兽一样。
孙程脸色刷的一下就出现了变化。
对于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孙程未曾见过,但对方胸前挂带着公羊家的族徽,且气势能让自己都感到压力,那么身份是谁很轻易就能猜到。
公羊家现在只有家主是元婴大修。
那么眼前之人便只可能是那位家主,公羊成祖。
孙程倒是没有想过,公羊家的家主竟然亲自过来了,想必是因为公羊正的事情。
“前辈。”
面对元婴大修,孙程可不敢端着架子。
公羊家主“嗯”了一声,视线直接掠过孙程看向不远处的许知秋,嘴上说道:“未曾知会就突然来访,多有打扰之处还望许公子能够见谅,老夫公羊成祖,想同许公子见上一面,不知许公子可是有时间?”
孙程紧忙让开院门的位置。
公羊家主并没有立即进来,直到许知秋应了一声这才迈步走了进来。
虽说乾京城内的元婴大修并不少见,但一位亲自来访,便是许知秋也不免有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