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县尊的委托,许知秋也是觉得心间一阵轻松。
当初与县尊约定好的只负责将车队护送入京,至于入京后的事情便不用再去多管,许知秋也不是个多事儿的碎嘴人,所以也从未问过顾清月进京所为何事。
这懂规矩、知分寸的行事自然赢得了顾清月的好感,原本两人进京后就该分道扬镳各忙各的事情,但顾清月却为许知秋租下两间上好的客房,并额外支付了百两银票。
顾清月道:“这乾京马上就该热闹起来了,许公子在京的这段时间可以多出去走走,若是遇到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差人来这座宅院找我。”
谈话间,车队停在安宁坊内的一家宅院门前。
宅院没有门匾,只在门框附近的砖墙上挂着一块巴掌大的红木牌,上面用墨笔画有两条头尾衔接的锦鲤。
顾清月走上前去亲自敲响房门,里面很快就有脚步声靠近,接着有人隔着院墙开口询问道:“是哪位?”
顾清月应声道:“家父顾明亭。”
听到顾清月自报家门,里面的人立即将房门打开,是个蒜头鼻子大饼脸的少年,一身普通打扮,手里拎着一把扫帚。
这模样不怎么好看的少年瞅了眼顾清月,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是顾姐姐,快进屋里来,我家老爷早就得到了书信,一直盼着你进京呢。”
说着扭身又对院里喊叫道:“老爷,顾姐姐来了。”
少年拉着顾清月的衣袖往院内走,顾清月却并未急着进去,说了句稍等后对许知秋说道:“许公子,那咱们日后再见。”
许知秋拱手施礼。
赵良材道:“那就日后再见,到时记得来客栈找我们。”
顾清月正欲再次开口,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已经从宅院屋内来到了院门口,这老人看上去已过八旬,但走路间却没有丝毫迟钝,身上穿着一件长袍,面相很和善。
老人见到顾清月时,情不自禁地面露笑容,如同看待自家晚辈般亲善道:“顾丫头,你可算是来了,老头子我可是等了你很久,怎么样,这次进京累着了吧?”
顾清月道:“是有些疲累,多谢季爷爷关心。”
老人招呼着让顾清月快进屋休息,同时目光再次一扫,最后落在许知秋的身上,在目光触及许知秋的时候老人的眼睛里掠过一瞬的惊讶,后又微笑道:“年轻人,你的剑不错。”
这剑自然说的是永夜长剑。
许知秋看着老人没有回话,老人又道:“可要进来坐坐?”
许知秋道:“还是不打扰了。”
老人点了点头没再邀请,与顾清月走进了宅院内。那蒜头鼻大饼脸的少年开始指挥车夫和护卫将车厢内的货物搬进院内,并没有理睬许知秋与赵良材。
丫鬟小荷跟在小姐的身后,临近院门的时候对许知秋道:“许公子,这一路多谢你啦。”
许知秋挥手示意。
赵良材有些不满道:“怎的不谢谢本公子,我可是也出过力的。”
许知秋道:“哦,是吗?”
赵良材道:“当然了,刚出临安县的那晚,是我买的鸭子,背风岭的那晚我可是守夜到天亮,还有……”
话还未说完,许知秋已是转身离开了。
赵良材赶忙追过去,边走边道:“我还没说完呢,小荷这丫鬟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本公子前些日子还给她讲了许多醉春楼的事儿,还承诺以后会带她去瞧瞧,结果现在倒是连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一路上赵良材都在说个不停,直到两人来到永宁坊靠近天街的客栈时,赵良材才将嘴巴闭上,与许知秋一起进入客栈,两人将随行的包裹丢在客房,随后再次走下了楼。
这时客栈内的人并不算多。
许知秋压低嗓音,对着许知秋挤眉弄眼道:“师父,咱们终于是进京了,我请客,咱们去买鲍如何?”
买鲍?
许知秋稍有愣神,随即很快又明白了过来,说道:“刚来京城就想着吃海鲜,就不怕水土不服把身子跟吃坏了?”
赵良材闻言,脸上多了几分傲气道:“在这方面我觉得我还是有些天赋的。”
过去一个月的赶路早就将赵良材憋坏了,这位在临安县每隔三日都要去醉春楼的公子爷恨不得现在就去品尝京鲍是何滋味。
他拉着从身边路过的客栈伙计问道:“喂,小二,本公子问你,你可知这附近哪有供人消遣的地方,就是那种适合本公子这种俊杰该去的地方……”
说着赵良材将随身携带的折扇取出来,拿在胸前扇了扇。
店小二看着眼前这位冬月里挥折扇的公子,很想说一句药店就在客栈后边,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挤出个男人都懂的猥琐笑脸后,向着客栈外的街道指了指道:“公子沿着这条路直走,要不了三杯酒的时间就可看到你想去的地方。”
赵良材合起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赏了店小二几枚铜钱,随后便打算与许知秋同去。
许知秋是想在京城内逛逛,但却并不想与赵良材去买鲍,于是两人同出客栈,可最终却在半途分开了,赵良材去了店小二所指的方向,许知秋则是半途去了临近的另一条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