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野狗那会是什么?许知秋于心中思索,这时鹤管家已经打开宅院大门,他对着叔侄俩拱了下手,以示相送。
许安山客气回礼,叔侄二人前后踏出院外,厚重的大门随即闭合,在大门还有巴掌大的缝隙时,许知秋回身望了一眼,看到鹤管家的嘴角显露出怪异的笑,只是很快就又隐了下去,并且彻底闭合的院门也将目光隔离在外。
奇怪,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许知秋在心中犯起了嘀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家宅院有些怪异,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许二叔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手里掂量着二钱银子哼着小曲,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两人沿着外墙向街道口行进,走了能有四五丈的距离,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踏,踏踏,踏……”
落脚的步伐有些不协调,叔侄二人几乎同时回身望去,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这人的脸上涂满了胭脂,手法其差,看得叔侄俩一阵皱眉,不过对方却并未理睬,面色如常地走到了前面去。
许二叔抽了抽嘴角,压着嗓子道:“嘶,大半夜的画成这样是作什么妖,也不怕吓着别人?”
许知秋道:“可能是特殊癖好吧。”
叔侄两人各说了一句就没再继续,估计是怕被对方听到,他们缓步前行,来到街道口的位置,刚拐了个弯就又停住了,那个脸画胭脂的男子再次于前方出现,而且男子的身旁还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此刻正蹲在街边烧黄纸。
这大半夜的烧黄纸多少有些渗人。
许二叔心中暗骂一句晦气,同时放慢了脚步。许知秋看着老妇人和男子皱了皱眉,那两人似乎在争吵,但声音并不大,男人拽着老妇人的衣袖想让她起来,可是老妇人却并不肯,最后男子用脚踢了几下正在燃烧的黄纸,火星散落的到处都是。
等离得近了,许知秋听到了两人争吵的内容:
“都跟你说了别再这里烧纸,你怎的就是不听,难不成非要逼我动手你才肯罢休?”
“我的阿鸳,我的阿鸳……”
“她已经死了,你再怎么叫魂也活不回来了,真是冥顽不灵的老东西。”
“我的阿鸳,我苦命的孩儿,你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莫要乱说,可没人害她,是她自己投井死的,没人害她!”
“胡说,阿鸳才不会投井呢,就是有人害死她的。”
老妇人哽咽着抽动肩膀,脸上满是胭脂的男子与她争吵不停,甚至还想要动手驱赶,可手刚抬起来就瞧见许安山与许知秋从旁路过,就又只好忍着将手放了下去。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许知秋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阿婆,发生了何事?”
听到询问,老妇人扭头看向许知秋,但却并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地抽泣,将手里的黄纸一张张地添进火堆里。
胭脂男没好气道:“这可不关你们的事儿!”
他摆了摆手示意许知秋赶紧离开,莫要多管闲事。许安山见老妇人精神有些恍惚,也不回答,便扯了下侄儿的衣袖,继续沿路前行。
…………
胡府的宅院内,鹤管家向大夫人禀报了一些府上的事情后就来到了前院,他找到大夫人的丫鬟,对着她招了下手道:“小环,手里的活儿都忙完了吗?”
小环点了下头,鹤管家便又和善地说道:“听大夫人说,你先前被一条溜进院子里的野狗吓着了,我便过来看看,特意与你说一声,今晚我会多让几个人在院里找找,保准儿将野狗撵出去,你尽可放心就是,不必再害怕什么。”
小环再次点头,嗯了一声。
鹤管家如同长辈般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开,不过刚走出几步就又回头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小环。
“小环呐。”
“诶,在着嘞。”
鹤管家问:“你看清楚了吗?”
小环游戏愣神:“什么?”
鹤管家:“我是说,你看清楚了吧,那是条野狗没错吧。”
小环忽地不说话了,半晌才应声道:“嗯,是条野狗。”
鹤管家笑着点了点头,这次没再多言,转身就离开了。
小环看着鹤管家离去的背影,像是卸去了重担般松了口气,她作为一个下人,难免对管家有些害怕,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刚才很紧张主要是因为说了谎。
其实她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先前在大夫人的院子里时,她只觉得眼睛一花,就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撞倒在了地上,这才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后来大夫人说是野狗,她便跟着说了是野狗,但究竟是不是野狗,她也不知道。
“害,管他呢,不管是啥东西迟早会被撵出去的,想这作甚。”小环嘴里说了一句,就回到了自己房间,累了一天,她感觉浑身酸痛,现在估计躺床上很快就能睡着。
小环虽然只是个丫鬟,但由于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所以房间并不算简陋,而且也不用像其他下人那样十几个挤在一间屋子,以前这个小屋只有两个人睡,一个是她,另一个是个叫阿鸳的姑娘,也是大夫人的丫鬟,不过几天前阿鸳投了井,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