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在穆皎向贺难言明他们临出发之际徐珙父亲突然现身之时,那个狡黠的青年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次宣战——黑海商会的红狐狸用最后的筹码朝自己发动这盛气凌人的挑衅,他根本就是在逼贺难跟他兑命,所以才会对商会的行动丝毫不加以掩饰。
贺难只能对此照单全收,他也必须得接招——沈放说过,真正的赌博不是“我输了就怎样”和“你输了就怎样”,真正的赌博根本不会等到发牌或下注,而是围在宝案边上时就开始了,大家也没有必要去谈条件,因为只要坐在这张桌子前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结局除了你死我活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性。
所以贺难其实也并没有想从这个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老人身上撬出什么把柄,更多的还是报复和发泄。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徐珙之父看似是个“男儿到死心如铁”的硬汉,但实际上这老迈残躯还真是不堪重负,还没等贺难使出什么手段之时就已经两眼一翻登时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死了?”魏溃站在一旁都惊了,他也见过不少对俘虏严刑拷打的场面,但还从未看过这么不经敲打的人。
贺难伸手探了探徐父的鼻息,摇了摇头道:“还有气,就是吓晕过去了。”然后就支使老魏把老头儿给扛起来打包带走。
参孙之计谋绝不可以常理视之,甚至于他会摒弃所有的长远、布局的概念,把全力都用在当下……而在贺难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冷汗从背上如泉涌。
“你记得刚才这老小子说过什么吗……参孙他现在就在郡城里!”贺难喘着粗气道,一瞬之间,贺难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到了过载的地步,无数种可能产生的后果纷至沓来地造访了这个怪异天才的心门。
“你不是很擅长这个么?我是说代入别人的思考方式……想一想参孙会干什么啊!”老魏也紧跟着催促起来,他的智谋也并非凡夫俗子,但长期保持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地会采取简单直接的答案,在此刻甚至要比贺难更加接近真相:“等等,我好像想到了……”
“走,我们回镖局!”话音未落之际,贺难的身影已经倏然蹿出了数丈之远。
…………
就像当初答应好的那样,以崔巍为代表的顺风镖局前来为朋友捧场,也因此坐了三个上宾席位。
这三人,分别就是广目天王崔巍,用小号上线的京城第一公子白无庚和不想去边关又不想在家待着、闲得实在没事干最后干脆一起过来凑热闹的江敛,而三人到钺月一游的目的也是各不相同。
白公子主要是听崔巍禀报在这儿碰上了那个殿下总是念叨的那个贺难所以特地过来瞧一瞧这小子究竟在这种地方搞什么名堂,次要目的则是看看拍卖会上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给朱照儿买回去;而江敛除了凑热闹之外和他五哥的想法也差不多,对这个贺难好奇的同时也想置办点儿好东西送给心上人;至于崔巍的目的就比较纯粹了,就是来当保镖的。
说来,齐单可是从抄齐骏秦王府这件事里没少捞到好处,秦王府当中的资产除了给三法司补贴了一些活动经费之外,剩下基本全数充入国库了,可以说齐长庚就连“代为处置”的权力都没有下放给这件事当中“居功甚伟”的老五。不过齐单也不恼,他如约替三哥销毁了大部分往来信件、机密文件等被视为罪证的物证,自然也得到了如今被幽闭禁足的齐骏的报答——虽说齐单在摧毁黑海商会根基这件事里出力不少,但三皇子仍旧愿意“摒弃前嫌”“薪尽火传”给这个仇人,也足以见得他与太子之间的裂隙已经到了不可弥合的地步。
“三千两。”正思考着怎么不见贺难,一听到有人出价,白无庚立刻就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跟上——其实他也未必想要,但往上抬一抬价格的事他倒是愿意去干,财大气粗嘛!
这如意商号的收藏果然也不同凡响,到目前为止的几件拍卖品都还挺入这皇子之眼,尤其是谷别山的手作——倒也不是说齐单对这位早已作古的大师有什么仰慕之情,单纯就是因为齐骏给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里就有三件玉兽,分别是结合了兔与镜座的“玉盘台”、凤凰与烛台的“长明烛”和作为盥洗器皿、象征物为锦鲤的“瑶池仙洗”。咱们五殿下也是有点儿强迫症的人,既然在这碰上,那就说明有缘,所以齐单也是先后斥资拍下了枕雪绣球和青雷骢,看看能不能在将来哪一天把这一套都收集齐了。
而齐单也是一边竞拍一边在心中暗自吐槽,这谷别山也是个会刁难人的,你爱用动物做题材也就罢了,但是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搞个十二生肖么?非但有十七件之多,而且就连个具体名目都没有,真是活脱脱要把那些收藏家都给逼死——万一走眼错过了一件玉兽,或者买了件后人托名充数的,恐怕后悔的老血都能喷出来。
“五哥,你看这个……”江敛突然拍了拍齐单的手臂,把这个遨游在自己繁杂内心戏当中的男人拽了回来,而他让齐单注意的东西并非是场上正在叫卖的商品,而是刚刚由顺风镖局的镖师悄悄入场传给崔巍,又由崔巍检视过后送到江敛手里的一张字条。
齐单快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