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合作?」冯麓重复着念叨了一遍贺难的重心,脸上的表情极度玩味,像是在「品鉴」这个词的份量一样:「我们有什么可聊的么?」
贺难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相当镇定的姿态:「方才你说了只知道第一封信的存在,但我本人还是对第二封信里面的内容……耿耿于怀,所以我需要找到那个替郑寨主送信的人。」
「那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虽然冯麓并不准备应承下贺难的请求,但套套对方的话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说道:「没什么好处,因为当初和我契约的是郑寨主嘛,又不是整个两龙塘,如果你们想让我在阎罗聚首上出一份力,那是另外的「价钱」,虽然看在郑兄的面子上我可以进行一些让步就是了。」
这话就像开饭时在你面前摆着的不是筷子而是两根狼牙棒一样突兀,冯麓一来想不通贺难为什么能够如此嚣张,二来更想不通贺难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么起高调,究竟是不是要求人办事呢?
但冯麓也不愧是这十殿阎罗之一的副手,他兼有不俗的智力和武力,在绿林当中也有一定的声望,单凭个人能力来说是远超郑去来的存在,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贺难。」冯麓叫住了对方的名字,两道浓眉上挑,挤出了波浪状的抬头纹:「说到底,这阎罗聚首也是我们绿林里的事儿,而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又是从哪来的?你就这么在意这个阎罗聚首,非要插一脚不可?」
面对冯麓这试图窥探、洞悉自己内心的做法,贺难的回应让常人无法理解,他连续回答了这位冯寨主的两个问题,坦诚相待,却又趾高气扬:「自信是天生的,而为什么要插一脚……当然是因为我想给绿林洗洗牌……」
「冯寨主,难道就不想捞个阎罗之位坐一坐?」
贺难的话,既没有人情味,又狂妄至极,也不可避免地引动了冯麓的愤怒,这男人逼近的姿态像极了一头野狼,如果怒火有温度的话甚至可以随着他嘴巴的开合液化出漂浮在空气里的白烟:「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居然敢这样大放厥词,我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同情你的愚蠢……」
「既然你诚实到了一种愚蠢的地步,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些事好了——如果我真想接替寨主做仵官王的话,那么显然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把你绑了,用你的命来换那个魏溃的人头。」说话间,冯麓已经走到了贺难面前一臂的距离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欲揪住贺难的衣领。
「我靠,你别离我这么近,你是不是早上没刷牙啊!你有口臭!」看到冯麓探过来擒拿自己的大手,贺难却连忙抬起右臂,用衣袖掩护住自己的口鼻,只留下一双眼睛和仿佛在开口嘲讽的眉毛。
冯麓并没有因为自己莫须有的口臭而感到羞耻,真正扰乱他心智的也并非是贺难怪相频出的行为,而是他在伸出手后才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壮硕如门闩铜梁的手臂此刻居然进退维谷。
这位冯二当家在做山贼之前是吹糖人的,所以对他来说更恰当的描述就是一种被半凝固的、粘稠的糖制品包裹住手臂的感觉传来,冯麓再想寸进哪怕一步也难如登天,而意识到不妙之后想拔出手臂来却也感到无能为力。.
「副寨主!」站在山寨口处的众喽啰见双方以一种这样古怪的姿态僵持住,纷纷想要抄起兵器上前,数把弯弓已经箭在弦上瞄准了贺难的头颅。
「啊……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轻举妄动。」说话间,无柄刀已经架在了冯麓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悬停在肩胛骨上端,贺难要切掉对方的膀子甚至不需要发力,只需要松手而已,「弓箭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不信你们可以射一箭试试。」
当然有不信邪的,但副寨主的性命
被人捏在手里也是事实,众喽啰都在等待着冯麓的命令,而这个离死亡咫尺的当事人也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你比我想象中的还有两把刷子。」
「如果是刷子的话,那绝对不是两把而已了。」贺难空着的左手示意冯麓跟着自己前进,直到三人都离开了弓箭的精确射程才停驻了脚步。
事实上,这个信口雌黄的惯犯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当「炁球」张开时的确会像许多招式那样将箭矢隔绝在外,但维持这屏障也相当耗费心神和精力,就算是贺难也不好估计他们会在这僵持多久,所以还是尽量能省一点是一点。
至于那如黏在鞋底的牛皮糖一样的真炁触感,则是贺难本身真炁性质而决定的,以目前贺难经过不懈锻炼的情况下,范围最多可以扩张到十尺的距离,而其韧性就算身躯强横如魏溃也不得不被禁锢住一瞬间。
而冯麓……也意识到了贺难在劫持自己到这个位置后渐渐松开了束缚,所以他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在腰间打着手势,示意喽啰们以一种并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慢慢接近。
但……这种小伎俩看起来并不管用,小郁在衣袖之下弹指一挥,一道宽逾数丈的雨幕冉冉升起,横亘在山门之前。
「越过这条线的人,就会死。」冯麓已经是两龙塘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