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我有得选,我宁可跟你没有任何交集。”越戎刀看着关凌霄,脸上阴晴不定。
“哎……”关凌霄咧了咧嘴角,“越城主……找我来的是你,说不想跟我有交集的也是你,怎么话都让你给说了?”
“话说,你大半夜的找我过来究竟是干啥?”
听闻这句话,越戎刀也有些尴尬,他轻声咳嗽了两下:“本来我是想拆穿你的……”
“结果发现根本没用对吧?”关凌霄看起来情绪很是放松。
越戎刀也跟着对方一起笑了:“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绝没有能达到你这个水平的。”
关凌霄灿然一笑:“所以呢?”
“所以……要么你是百年难遇万中无一的天才,要么你的实际年龄远比关凌霄大得多,考虑到前者的可能性……还是后者更可信一些。”越戎刀侃侃而谈道。
“我无所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样的看法……”关凌霄抱着双臂,“不妨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何?”
两个人看似都已经对面前的人放松了警惕,但他们的每句话之中都另有深意。
“呵呵,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更坦诚一些。说到底,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就是这么交朋友的?”
“那要看你是‘关凌霄’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了。”
“这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来锦官城,是‘关凌霄’想来,还是‘你’想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越戎刀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关凌霄,为朋友而来。”前半句明明白白,后半句却是模棱两可。
越戎刀坐在议事府正厅当中的太师椅上,沉思了许久。
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实在有着太多谜团,深藏不露的庐山真面目,旷世难求的神奇武功,以及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这个人值得笼络交好,但这个人却野心勃勃——你问越戎刀是怎么知道此人野心勃勃的?废话,如果对方没有野心,干嘛非得假扮关凌霄?当个山野村夫不好么?他手中的长生盟令牌货真价实,那么真正的关凌霄十有八九已经被对方给做掉了。
越戎刀和宋归潮的关系说不上熟悉,他犯不着去揭发此人的身份,锦官城从来也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关凌霄是真是假本来和越戎刀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关凌霄”的秘密……真是骑虎难下啊。
如果自己在这将他们三个人杀干净,做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还好,可是一旦长生盟这边如果找上来要怎么解释?长生盟的人当然不会相信“关凌霄是他人假扮的”这种一面之词,反而会将锦官城送入被同道口诛笔伐的境地。
如果真随了神秘客的意愿,那锦官城会不会也被这人拖入另一个深渊?
想到这儿越戎刀真的有些后悔了,自己把他们仨打发走不就行了么?干嘛非得玩一出诈身份啊?
其实打谢斩讲完谢家灭门惨案的始末,越戎刀就已经知道他们是在试探锦官城有没有参与其中。虽然当时的越戎刀还不是掌门,但也知道锦官城和这件事没什么瓜葛,但又因为看出了关凌霄的异常才留了他们一晚。
没想到最后还是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越城主……可有决定了?”
“锦官城可以和长生盟保持一定的联系,但锦官城主……只会和长生盟主成为朋友。”这就是越戎刀的对策,他利用关凌霄的身份反将了对方一军。
既是试探,也是要求。
往难听了说,越戎刀对这个神秘客并不放心,所以他需要对方的一个把柄;而往好听了说……你想和别人“交朋友”,那首先自己就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吧?
同时,这也是一种警告——公对公,私对私,朋友是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帮助,而不是一方要把另一方的全部身家都拖下水。
神秘客听完越戎刀的话之后冷笑了一声:“越城主还真是会提条件啊!”
越戎刀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进套,好像自己授意对方做些什么似的:“按理来说,我和宋归潮的身份才是对等的,要是再考虑到锦官城和长生盟的势力——宋归潮都是高攀我。”
“你要是敢露出真容……那我倒是能多给你一些信任。”越戎刀是咬定对方不敢把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唰”的一声,没想到神秘客竟然主动揭下了自己脸上那张关凌霄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同样年轻的脸。
“先说好啊……我这种面具易摘难戴,而且摘下来之后就废掉了,制作材料比较难找,制作工序也很复杂——这是你欠我的。”
面具下的脸谈不上清秀英俊,而是较为刚硬的面容,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削——因为离得较远,哪怕越戎刀的视力颇佳也只能看到这种地步了。
“原来你真的这么年轻……”越戎刀喃喃地念道。
“是啊,能有这么一个天才少年为友,想必越城主也觉得很高兴吧?”神秘客居然说起白烂话来。
虽然越戎刀对于神秘客这种假痴不癫的话感到有些许胃疼,但还是认可了对方话语中“天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