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要你的刀,我就是想见识见识。”许白蝉见贺难愣在原地,便开口解释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刀,被包裹起来之后还能散发出那么浓重的杀气……”
贺难没有回答许白蝉的话,他轻轻地把刀从包裹里取了出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许白蝉双手捧起了刀,仔细端详了一会,啧啧称奇道:“这刀还是个胚子?一个刀胚就能有这么雄浑的气焰,若是真打造成了那还得了?”他那干瘦如柴的手还在不断地抚摸着无柄刀那光秃秃的刀茎,而无柄刀出鞘之后,许白蝉放在桌上那两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也显得黯然失色。
贺难不懂什么叫胚子,直言问道:“白蝉师父为何这么说?”
许白蝉看了一眼对方:“若不是胚子,怎么会连刀柄都没配上?”
贺难摇了摇头:“这刀本就是没有柄的。”想来这无柄刀也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物件儿,说出来倒也无妨。
“哦?”许白蝉神色怪异地看了贺难一眼,然后便突然伸出空着的左手,向贺难的身体抓去,贺难的反应很快,轻点两步便退后了两尺有余,却见这许白蝉攻势仍旧不减,直将贺难逼到屋内的角落才肯罢休。
郁如意见许白蝉突施冷箭,连忙祭起指尖水箭,却被许白蝉右手挥舞着无柄刀将那水箭在空中劈落下去,散成了无数细密的水珠。
“燕回游……?”许白蝉看着贺难,低声呢喃道:“小燕子将这个都教给你了?看来你跟他的关系真的不浅啊小子。”
他所说的燕回游,是燕春来独创的轻功绝技,比起一般轻功所注重的移动速度来说更偏向于身法的敏捷性,左右挪腾形如鬼魅,贺难之前和燕春来学习过这门功夫,虽然造诣不高,但许白蝉也能看出来他身上有着燕春来的影子。
“别误会,我就是试探试探你的功夫。”看着贺难眼中的警惕和敌意,许白蝉把无柄刀扔给了对方,“来砍我两刀。”
贺难当然不会欲拒还迎的推脱,他刚把刀接到手中就已经抽刀出鞘,对着许白蝉“唰唰”地就是两刀过去,一点也不含糊。
“你还真砍啊?”许白蝉猛地躲开了这措手不及地两刀,却见贺难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没想到许白蝉在下一个瞬间就把贺难给制服了,他抓住了贺难的手腕惊疑地问道:“小燕子教了你轻功,却没教你刀法?”贺难那两刀快是快,但是却毫无章法可言,就和普通人拿着把刀砍人一模一样,作为刀法名家的许白蝉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一点。
贺难点了点头:“在下确实只和燕二哥学过轻功,没学过武功。”
“怪哉,怪哉……”许白蝉抓着贺难手腕的那只右手突然发劲,贺难只觉得这干瘦老头儿的手劲奇大,仿佛连骨头都要被他抓碎了——怎么自己碰到的所有老头儿都这么强悍啊?
“你的骨头很硬啊小子……要是有意愿的话不妨留在我们雁山,老夫指点指点你刀法?”许白蝉在摸过了贺难的骨头之后,便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许白蝉也不是看上了贺难,而是觉得这把刀未免有些可惜——贺难的根骨不正,但是和这怪模怪样的无柄刀倒是挺相配的。这无柄刀是一把好刀,但是主人如果不会刀法的话可就太糟蹋这件宝贝了,再加上贺难和燕春来有缘分,许白蝉便生出了指点指点这小子的心思,也是为了防止这无柄刀明珠蒙尘。
听完许白蝉的这一言,萧克龙的嘴里能塞下一只拳头,刚沏好水的茶壶还被他提在手里高举着不知道放在哪,郁如意也忍不住多看了贺难两眼,而当事人却只是干笑了两声道:“你就不好奇我到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如果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恐怕你就不会想指点我了。”
许白蝉这才想起来萧克龙之前有话要说,想必就是和这两个年轻后生有关了。不过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什么顾忌的,便对贺难道:“但说无妨。”
于是贺难便把自己今日在酒楼和萧克龙所说的“七分实,三分虚”的话语又复述了一遍给许白蝉,许白蝉倒是听得认真,也没有像只无头苍蝇一样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只是在贺难全部说完之后才回应了一句:“你所说的我暂时先考虑着,还请二位今日先在我们惊鸿派的客房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给你答复。”
说完,许白蝉就让萧克龙把二人带到客房去了,自己也在收拾了一番过后出了门,却是不知去向。
这一夜贺难倒是终于可以睡床了——萧克龙也没多想这二人的关系,再加上惊鸿派也挺懂得待客之道的,直接就给安排了两个房间。小姑娘自然是欣然同意,贺难也为自己终于不用再睡在地上了而感到轻松,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贱骨头居然睡不着了——倒不是最近这些日子睡地上睡习惯了,也不是说不和姑娘一间屋子睡就睡不好,而是他一直担心明天许白蝉给出来这个“答复”之后自己还有没有命下山了。
当然,贺难现在所想的完全是杞人忧天——人家惊鸿派可是名门正派,就算你提出来的这个要求颇不合理,你本人还是个和上了通缉令的家伙混在一起的“疑似逃犯”,人家也不会就这样把你杀了的——你一没行恶,二没犯法,杀你作甚?更不用说还有燕春来